小婢女看了眼城主夫人华丽的衣袍,再瞧了湿哒哒的脚下,不依不饶:“夫人尊贵,怎么能在这里呢,还是去酒楼吧?”最后一句是向城主夫人说的。
城主夫人未应声,视线时不时落在夙千琪身上。
小婢女见夙千琪兄妹不为所动,又阴阳怪气的加了一句:“放心,上酒楼的银钱我们出!”
“有事,说无事,滚!”夙千琪一瞬威压四起。
他到底是当过将军的,若非刻意掩饰,自有一股子尝过人血的暴戾。
小婢女面色顿时煞白,瑟缩着往城主夫人身旁靠。
见城主夫人脚步微微向石凳旁边移,小婢女抬眸看向她,发现她面上显出怒意,反倒镇定下来,得意的瞧了眼夙千玥,眼神触及夙千琪时,连忙躲开。
直到小婢女将石凳擦了再擦,最后铺上几层簇新的帕子,城主夫人这才落座。
“还在生气呢?”她开口时,像极了慈母。
伸手去抚夙千玥的小脸,夙千玥躲开她的手,继续垂眸。
她的眸子登时一厉,却又慢慢收敛,叹了口气,收回手,道:“前一位城主横行暴力,玥儿深居闺阁,不了解。可是琪儿,你当是知道的。
你们的父亲卧薪尝胆,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来,哪一步不是如履薄冰,他无论对你们做过什么,都是为了荥阳郡的百姓,为了夙氏一族荣耀啊!”
待她说完,夙千琪这才冷冰冰道:“若城主夫人只为说这些,我们兄妹听到了,请回吧。”
城主夫人嘴唇发抖,转向夙千玥,见她与夙千琪一般的面无表情,油盐不进。深深压下一口气,道:“你看看你们现在住的地方,穿的衣服,”眼睛移到夙千玥的手上,故作惊讶:“怎么回事,手怎么起了这么多皮?”
果然,此句一出,夙千琪面色变了。
她再接再厉:“回去吧,你们的父亲已经是城主了,他想要弥补你们,再不会逼迫你们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了。”看了眼夙千玥:“玥儿已经十四了,是咱们荥阳郡拔了尖儿的才貌双全,相看一个好人家,方是长久啊!”
她的话虽说的是夙千玥,却时刻注意着夙千琪。
果不其然,夙千琪身形僵了一下。
夙千玥最见不得他们老是用她逼迫夙千琪,见她停了话头,这才淡着语气,淡着眸子,略带嘲讽的问:“我竟不知,城主夫人这么的替我考虑。
想先前,您是半步不让我出小院的门,嫌我生的狐媚子……”
话音方落,夙千琪猛地转头向她:“你……你为何从未说过?”
夙千玥安抚地抓住他的手,继续道:“直到晓得先城主看中了大姐,您匆忙之下给大姐完婚,却害怕先城主怪罪,于是将我推出去。
如此前因后果的一理,您让我得了荥阳郡才貌拔尖儿的名儿的好,我是半点儿也不忍强迫自己去记的。”
城主夫人被戳穿,神情僵了僵,嘴里开始打哈哈:“你这孩子,哪里听的胡话,如何又扯到你大姐。都是先城主无意间瞧见到了你,这才……你父亲也是为了荥阳郡,为了大局!”
夙千玥懒得继续与她掰扯,想着日头都有些偏了,若不赶紧给隔壁的祖宗把面做出来,指不定他又出什么幺蛾子呢,不耐烦道:“咱们之间没有什么亲情牌可打,您特意来这一遭,到底所为何事,直说吧!”
城主夫人看看夙千玥,又瞧瞧夙千琪,嘴张了张,站起身,隐晦的将眼神递给身边的小婢女。
“好,那我们就直说了,”小婢女盯着夙千玥,那眼神,仿佛眼睛长在脑门儿上,颇为的狗仗人势:“圣珠呢?”
夙千玥冷笑一声,也站起身,望着城主夫人,问:“城主大人没告诉你?”
她轻蔑的神态与语气激怒了城主夫人,只见她再也不压抑怒火,道:“本夫人乃是你们的嫡母?”
夙千玥翻起眼皮,唇边勾起一丝笑,要多不屑有多不屑,道:“您曾不是说我们出生低贱,还是称您为夫人的好吗?”
城主夫人被噎,揉着眉心,平复了半响,叹了口气,道:“你们的大哥自小体弱,有了圣珠,才能痊愈。
他将来是要继承城主之位的,为了大局,把圣珠交出来吧。”
夙千玥紧紧抓住夙千琪的手,反问:“你儿子的命是命,我们兄妹的命就不是命了?”
城主夫人晓得这对兄妹的脾性,明白再继续谈下去也只是徒费口舌,恢复了惯常对待他们时的高高在上与不屑嘴脸:“你们别不识好歹,我拿回圣珠是为了你们好,否则带着它,你们以为会得安宁?
你们若继续执迷不悟,如今所有遭遇只是开始!”看了眼院墙另一边的断壁残垣,道:“与你们有关系的也别想逃脱!”
夙千琪的手杖啪的落在桌上,手杖顶端露出锋利的刺刃,石桌应声而裂,他冷声道:“滚!”
城主夫人往后踉跄了好几步,颤着嘴唇,淬毒的眸子刺在夙千玥与夙千琪身上,还不忘撂下狠话:“好,好的很,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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