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船上的人如获至宝般纷纷议论着:“秦掌门在那边,原来秦掌门在那边,倒教我们好找。”船只驶近了,秦陵又问:“诸位好汉有何见教?”几个人纵身跃过来,一个四十岁上下的方脸大汉看着秦陵,眼神古怪的微笑道:“你就是剑阁大弟子秦陵?”秦陵笑道:“小弟正是秦陵,大哥有何见教?”那人看着秦陵,冷笑着问道:“秦掌门在船上吗?”话却说的异常恭敬。秦陵笑道:“师叔在船舱里,天色晚了,师叔不便见客,大哥有何吩咐,小弟代领了吧?”那人又鄙夷的看一眼秦陵,立刻换下笑脸来向船舱内打恭说道:“秦掌门,小人德安镖局的舵主张德昌,奉总镖头之令来给秦掌门请安。总镖头说他本该来接秦掌门的,因在镖局张罗酒宴,就过不来了,请秦掌门恕罪。总镖头听闻秦掌门抱恙,特请秦掌门去敝镖局安养两天,总镖头另派安适的大船恭送秦掌门回山。”秦廷敬纳闷剑阁和德安镖局素无交集,怎地忽然这总镖头像熟识的老朋友一般热情。任中凤看着许灵儿笑笑,秦廷敬想起任中凤在客栈中说的话来。他起身走到船舱外,看船头几个人都想自己作揖躬身下去。秦廷敬忙抱拳笑道:“承领你家总镖头美意,贱恙已经好了一大半了,因急着赶路,就不去贵镖局盘桓了。改日有缘,再去拜会你家总镖头。”

秦廷敬受宠若惊,说了一大堆客套话。那方脸大汉笑道:“总镖头吩咐小人的事,秦掌门别让小人难做。”竟是托熟强请。秦廷敬也实在不愿意去那德安镖局,才为难着,任中凤走出船舱笑道:“秦掌门身上抱恙,得早些回剑阁去运功疗伤。来日方长,改日秦掌门一定亲自登门报谢你家总镖头的盛情。今儿却实在多有不便,诸位大哥就请回去吧。”任中凤遮遮掩掩故意把话说的像有难言之隐,几人要急于回去的样子。这人即刻会意,忙抱拳笑道:“即如此说,咱们就不耽搁秦掌门行程了。他日秦掌门定要来敝镖局和总镖头一晤。”秦廷敬才为难着找不到托辞,听了忙应道:“一定一定。”这几个人又恭敬的拜过秦廷敬,悄无声息的下船了。

秦廷敬又站在船头作揖向那些武人道谢,武人们驾船走了。秦廷敬几人回到船舱,任中凤笑问秦陵:“怎样?我说的话玄乎吗?”秦陵笑道:“还真这样,这些人怎么和灵儿一个德行?”许灵儿扯住秦陵的衣袖,身子扭的扭股儿糖似得。秦陵有些佩服任中凤世事通达,他作揖对任中凤笑道:“小弟有一事不解,要请教请教姐姐。”任中凤说道:“嗯,便请说来。”秦陵说道:“这些人对师叔十二分的恭敬,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我这剑阁大弟子怎么说也该沾点光才是,如何对我却二十分的鄙夷。方才那人看着我只是冷笑个没完。”秦廷敬也不解,茫然问道:“有吗?定是为晴儿的事?”任中凤笑道:“那倒不是,你想前辈这等大英雄大豪杰,你作为剑阁弟子,不但不给剑阁争光,反倒给剑阁脸上摸黑,人家不鄙夷你鄙夷谁?寻常什么人,哪怕你十恶不赦,人家才懒得管你。”秦陵听了吧唧着嘴,摇头叹道:“如今这世道真奇怪,比希夷先生还匪夷所思。”秦廷敬也叹道:“在山里呆的久了,与这些上便生疏了许多。”

任中凤笑道:“等着吧,这才是第一家,一路下去,江边不知有多少家武林门派在等着一瞻仰前辈的风采。”秦陵说道:“师叔最怕这些人情交往了。”秦廷敬真犯愁起来。

秦廷敬感叹一回,运气疗伤。秦陵对任中凤笑道:“姐姐也打坐打坐,我帮姐姐运气。”任中凤说道:“一天给你气的还不够,再帮我运气怕不走火入魔了。”秦陵说道:“内功练得就是一个气,多气气姐姐,于姐姐的内功修养有进益的。”秦廷敬说道:“姑娘内功有些不够,小陵子帮帮也是好的。”任中凤盘膝坐在席子上,秦陵手按在任中凤背后,帮任中凤运气。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了,任中凤运气已毕。任中凤起身舒展了一回身子,伸伸懒腰笑道:“胸口果然清爽了许多。”许灵儿给秦廷敬捶肩,任中凤才和秦陵许灵儿说笑着,胸口翻腾起来,忙伸手掩住嘴,呕吐出两块青色的血块来。秦陵吓的不知所措,任中凤也不知什么缘故,她这些天沉浸在和秦陵的蜜罐里,看着手心里的血块,犹如兜头浇下来一盆凉水一般,身子凉了半截。秦廷敬笑道:“这就好了,不然就这样没事似得混过去,身子落下病根来,以后要医除就是万难之事。”秦陵听了又眉开眼笑的说道:“姐姐还说没有大碍,这可不是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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