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是多横多硬的狠茬都不怕,就怕人哭。

巧了吗这不是,沈天杳也这样。

徐清昼一边哭一边小声嘟囔着。

“别走……”

“别走好不好……”

“渣男。”

陈邱面无表情但一身调侃味儿的说了一句。

沈天杳脸比陈邱还冷。

思量了三秒,他一副臭到不行的表情,僵硬地出伸出手,指尖在徐清昼的指尖上蹭了蹭。

然后再下一瞬,徐清昼的手唰得凑过来,极为精准的十指相扣,没有一根手指偏离航线。

“挺熟练啊。”

陈邱见缝插针地挤兑沈天杳。

“……”

导航去附近最近的医院。

陈邱在前面开车,不停地抬眸看车内的后视镜。

沈天杳对视线似乎格外敏感,在勉强忍了几次之后,直接抬眸,从镜子上和陈邱对视。

陈邱一下子就乐了。

“得,不看了。”

徐清昼这人睡觉的时候手也不老实,一直沈天杳手上抠来抠去。

无处可发作,沈天杳靠在椅背上,双目放空,心情崩坏。

车里的静默还没到三分钟,陈邱问。

“天杳,你知不知道他家住哪?”

“?”

沈天杳投过去一个“您有事吗?”的目光。

“不知道的话,他一会去哪住?”

“去你那?”

沈天杳“有事否”目光二连。

几秒后,他叹了口气。

“陈骆跟他好像是同学。”

“你给陈骆打个电话。”

蓝牙电话接通。

“哥?”

陈骆声音怂得要命。

“你那个同学家住哪?”

陈邱一边说,一边回头问沈天杳。

不咸不淡三个字。

“徐清昼。”

“啊?”

陈骆知道不是自己的事情露馅了,心里一下子松口气。

“徐清昼他家,我知道具体住哪,但是没记住是哪栋。”

“那你过来一趟,市医院。”

沈天杳声音终于多了点人气。

半个小时后。

三个人,陈邱陈骆沈天杳,在医院里,静默不语。

一只徐清昼躺在病床上,手还死死拉着沈天杳。

说实话,陈骆在看见两个人此番拉手盛况的时候,吓得三分钟没缓过来。

“一会你送他回家。”

沈天杳对着陈骆说了句。

“嗯,好。”

沈天杳舌尖轻扫牙齿,这两个字算是今天晚上唯一一件舒心事。

“那我先走。”

话音刚落他和陈邱目光一个对视。

“我和你哥先走。”

陈邱终于是没有屁话了。

沈天杳把手往下挣了下,出乎意料,这次竟真的挣脱开了。

略有些疑惑地抬眸。

他视线刚好和徐清昼对上。

刚才半夜发疯哭的那位,折腾了所有人大半宿的那位,竟然醒了。

似乎还没有完全醒过来,他莫名其妙的说了句。

“腿凉。”

所有人的视线都跟着看过去。

……

二十一世纪第一震惊。

徐清昼裤腿焦了特别大一片,明摆着的透风。

不出意外,应该是昨天他强吻沈天杳那阵,火喷不小心呲的。

“回家,换条裤子吧。”

沈天杳这句话的尾音说得特别重,显而易见心情不是很好。

*

第二天,徐清昼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他此时终于是彻底清醒过来。

呲地一声笑出来。

他生生被自己气笑了。

哭?

往人家怀里钻?

死命要拉手?

腿凉?

徐清昼一发烧就像失魂似的,他昨天对沈天杳做的事情都不是有意的,他把他当成他妈了。

小时候的一些事情让他特别讨厌发烧,但是人活着总是无法避免发烧的,所以每次发烧他都会把自己藏起来,至少是屋子里不能有人。

可惜了。

这次没藏住。

徐清昼伸手把裤子卷卷就扔进一边的垃圾桶里。

他抬眼看向窗外。

有护栏,跳不出去。

就算跳出去也没用,独栋别墅二楼,摔不死。

就算是爬房顶上也摔不死。

真好。

徐清昼跟自己生闷气。

这下好了,这怎么解释,上次的事情就已经够无法开口了。

这次呢?

难不成去跟人家说。

“不好意思,调酒师先生,我把你当成我妈了,万分抱歉。”

呵呵呵。

徐清昼伸手打向一边床上。

一个男人哼的一声。

我靠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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