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定梁毓，不解道：“这事本该他自己来跟我说，怎么反而要你来卖我这个人情？”360文学网360x
梁毓放下心来，倦极闭眼，低低地笑道：“只要你肯答应，他说和我说有何分别。”
“不是……？”何敬平无法反驳，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似乎不是这样的。
在他们身后的廊下，顾云谦端着在一碗桄榔羹，靠在柱子后面，用力闭眼阻住眼中酸涩，两手用力握住那瓷碗，手上青筋尽显。他心中想道：他说和我说当然大不相同。
因为他知道，我根本不会说！我与他都知道此地凶险，我欲带他离开，他自己却决计不肯走的，而只想早点送我离开……
等那碗桄榔羹送到梁毓嘴边，他强打精神吃了两口又不支地睡了过去。
顾云谦轻轻把他抱起，送他回房，被那在阳光下依然苍白似雪的容颜刺得眼中发痛。他咬着牙关在心中暗念：归远，我凭什么要听你安排？我偏不走，我偏要留在你身边！
是夜，赵承熹来到梁府时，何敬平已经离开。自从梁毓病情好转，赵承熹终于肯让他安排太医在梁府轮值，放他偶尔回家歇息。
赵承熹边快步往里走，边随口问身后的福全：“今夜是哪个太医当值？”
福全忙应道：“是位年轻的……云大夫。”
赵承熹在脑海中搜寻了一番，没有对这位姓云的太医的印象，不禁皱眉道：“新来的？”
福全得过梁毓的特别交代，不敢胡乱说话，只得含糊应道：“这个，小的也不清楚。”
说话间已到了梁毓房中，赵承熹见他床头果然守着个年轻人，见了他忙站起身来低头垂手而立。
赵承熹眉头锁得更紧，能让何敬平放心留在梁府的，莫不是他的徒弟？只是这个徒弟忒不识规矩，连面见圣上该行的礼仪都不会！
他存心刁难那小太医，故意问道：“太医院考取等级，四等分内、外两科，三等取大、小方脉考录，二等再考骨科、针灸，各科俱全才能考评一等太医。你如今是几等，何太医就放你留守我的先生？”
顾云谦低头，声音沉静回道：“草民自五岁起，用伤寒论启蒙，八岁始背诵金匮、脉经，遍识百草，十五岁起诊脉开方。敢问陛下，想考校草民哪一项科目？”
赵承熹来了兴致，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调治先生的身子，方能保他长安无虞？”他不待顾云谦开口，先摇了摇手，“你师傅那套我早听腻了。换点新鲜的说辞。”
他其实是怕听那些揪心的话，潜意识中，总不愿相信他的先生，不能陪他长久。他还有这么多风景要与他一同看遍，还有这么长的岁月要陪他一起相守。
顾云谦把冷笑蕴在嘴角，语音低沉，“若想梁大人得享年寿，草民确实有办法。陛下您可要一听？”
赵承熹眼睛一亮，急切道：“什么办法？”
小剧场：
何敬平：太医真不好当，不但要会治病，还得会做间、谍。
承熹：太医越来越嚣张，朕要让太医院每周政治学习，开礼仪课！
顾云谦：谁稀罕当你的太医，我只要我的归远！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