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向头的运行轨迹、伤口喷溅出的血星和皮肉和瞬息消失在红色中的雪块,在放大的画面中沦为慢镜头。中弹的胡狼放声哀嚎颜槿手指不停一枚又一枚的导向头射出在胡狼的头部交织出一张致命的网格。
她看得清晰胡狼对死亡和疼痛仍旧畏惧但它没有躲避和调转而是以一种近乎疯狂的气势试图冲出那张死亡网格。
它失败了,前肢率先软倒,硕大的身体重重砸在雪地上沿着惯性继续翻了三四个圈,终于停下用自己的命在雪地上洇出一个刺眼醒目的警告。
却并没有什么用。
后续者接二连三冲出来,对这个警告视而不见自杀般扑向人类设置的埋伏线气势汹汹悍不畏死。
颜槿感到惊讶她旁边的人显然也是看不到表情,不过射击的节奏有片刻停顿。节奏迅速恢复,但颜槿心中那种异样的违和感却越来越重莫名惶恐,令人不安。
胡狼是种高智商的动物谨慎、狡猾、冷静、耐性十足否则不会把他们拖到现在这个地步。
今天胡狼的表现和这段时间她对它们的认识大相径庭。这里不是绝境它们还有后路可退,可以逃跑,谋定再后动,犯不着明明知道前面是死路一条,还在疯狂往前冲。
虽说目前战果斐然,远远超出预期,对于人类是好事,但事情太过反常,总有原因。
为什么?
这群胡狼应该是外出寻找食物归来的觅食队伍,它们带回来的猎物呢?
颜槿猛地调转准星,看向其他胡狼。视线中所有狼群嘴里空空如也,看上去不像是捕猎归来的样子如果不是捕猎回来,对人类的埋伏和截断路途愤怒如果这场冲击迫不得已,它们是无路可退。那所谓的凯旋归来实质会不会是一场逃亡?
颜槿拍了旁边的人一下,打出掩护我的战术手势,丢开枪一把抄起巡逻机的遥控器,冲向最能看清下方的位置,操控着遥控杆让它尽可能往胡狼的来路飞去。
巡逻机在大风里摇摇晃晃,像是随时会掉下去。颜槿盯着晃得人眼晕的画面,脸色比雪更冷。
胡狼即便在荒原的生物圈里,也能占据食物链的上层,能让胡狼拼死逃窜的,会是什么东西?
大片的雪砸在巡逻机镜头上,把镜头糊得湿淋淋。一片似是而非的模糊中,出现了别的身影。
它的行动略显僵硬,比不上胡狼奔跑时速,对于近距离移动的巡逻机也没有作出反应,因此能让颜槿在一团模糊中辨出它的轮廓。
一样全身覆盖着粗硬的被毛,一样体型硕大,一样的外形除了它脊背破裂的皮毛、深可见骨的伤口、那双泛白的瞳孔,以及从褶皱皮肤掩盖的嘴唇里支出的、比普通胡狼更长的獠牙。
颜槿的脑子里木了片刻。
在进入荒原前,他们不是没有讨论过荒原中吞噬病毒蔓延的程度。但在进入之后,他们却发现情况远比预想的好得多,迄今为止虽说依旧步履维艰,却只是人类作为生物,与自然环境、荒原动物争夺生存空间的正常竞争。
这让所有人有意无意地去遗忘那种病毒,仿佛只要不去想,它就能永远被困在城市里,不会重蹈以往的噩梦。
胡狼后方还跟着其他东西。颜槿抖着手继续移动控制杆,那是几只体型小小的动物,从没见过,一只只伤痕累累,步履蹒跚。镜头晃得厉害,颜槿看不清它们的瞳孔,但它们能够与感染病毒的胡狼共存,这一点在城市中似曾相识,让人绝不陌生。
巡逻机再度拉出高度,后方地形陡峭,大雪映空摇飏,是处好风景,也遮蔽了更多动静,但颜槿的心已经沉到谷底。
倘若她看到吞噬胡狼还有一搏的念头,在看到那些小动物后,这些念头也打消得无影无踪。
病毒得有个源头,这些动物的伤口还很新鲜,目前没有看到源头究竟是什么,颜槿无法作出准确判断:究竟感染的是主体是胡狼,而那些小动物只是它们的猎物,被一并感染,还是那些小动物是感染源,胡狼因为狩猎而中招。
如果是后者,这种小体型的动物在荒原通常是大规模群体存在,那感染的后果颜槿打了寒噤吞噬动物远比吞噬者更难缠,这是人类在这场战争中得出的结论。
只能退,没有别的选择。他们的武器有限,根本没有一搏的资本。
“吞噬动物!距离大概五百米!全员顺绳梯退回悬崖!非战斗人员先走,战斗人员掩护,物资抛弃!”
颜槿回头,连手势带大吼传出命令。
后方阵线当即开始乱套。
吞噬动物四个字的的威力非同凡响,不管是因为命令还是恐惧,有人开始后撤,胡狼乘势前推,又被一阵乱枪击退,连续不断的嚎叫、血腥味道和破碎皮肉洒满狭窄坡道,给予后方追踪者最准确的引导。
颜槿在一团混乱中拽上两个人,把余下的踹回原位,匆匆往战线后方藏身点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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