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长老干枯的脸又是一皱，鼻孔一抬：“一直以来只有我牛家赖账，还是第一次遇见别人赖我牛家的账，若不是我牛家当初借给他兰家那么多钱，他兰家又如何能得到上界人青睐？”
下人抬起头：“那兰家的家主，还要我回句话给大长老，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牛大长老其实已经意识到这话绝不可能是好话了，但还是下意识一挥手，还是让下人开口说了出来。
“他说我们牛家太无耻了，若是执意要把当初的价格翻上十倍，那他兰家就是同我们牛家彻底开战，也不是不行。”下人低下头，可不想让牛大长老的火气撒在自己头上。
“哼！”岂料这牛大长老乃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早年间跟着家主走南闯北，什么手段没见过，要不是靠着脸皮够厚，哪里会有牛家的今天，大长老摇摇头：“那你就再回去一趟，告诉他兰家，要开战就开战，世间可就没有欠钱不还这个理儿！”
下人连连点头，匍匐在地退出去了。诺达的牛家后院，又只有牛大长老一人独坐，微风吹拂过来，似乎四面格外静谧，静得像是自己还没成为灵师时候一般。
牛大长老一哆嗦，睁开眼，但是为时已晚，四面是黑暗，厚重的黑暗，他张嘴想说话，却吐不出话来，他想要动用自己的灵气，却发现灵力早就被桎梏住，动不得分毫，他想要捏碎身上符咒，可惜连动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似乎这具身体不属于他。
黑暗中，有个声音落下来：“牛大长老是吧？此次来找你，是有些事情要问问你，你若是老实，我也不为难你，你若是不老实，那你可能就见不到兰家还钱的那日了。”
倏忽间，牛大长老觉着嘴巴能动了，喉头也能动了，真想要呐喊，却感受到了一丝寒意，透过了肌体，没有灵气庇护的身躯，就是普通枯瘦老者的身躯，那凉意似乎是杀意，落入了牛大长老心脏处，不再动弹了。
牛大长老闭上了嘴，把已经涌上喉头的恐惧咽了下去：“你是谁？敢对我动手？不怕被牛家报复吗？你若现在求饶，我还可以当做无事发生，把你视为人才，让家主重用你。”
““行了，”云生听不下去了：“你既然不敢叫，便不必假装这么铁骨铮铮，我问，你答，听懂了没？或是，我成全你这铮铮铁骨？”
牛大长老冷哼一声：“听声音也是个后辈，竟然敢在牛家这般折辱我……”云生在暗处勾手，将其神识又抽离出身体几分。
牛大长老有所察觉，似乎马上就连话都不能说了，连忙以最后的声音说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所谓后浪推前浪，身为前浪，那公子有问，我是必答嘛，何必弄得这么焦灼呢。”
云生淡笑，松开手，果真是越老越怕死，这牛家大长老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最后关头还是老老实实认怂，可怜了方才那番铁骨的言辞。
“你与牛家主交好多久？”云生
“不久，不久。”牛大长老苦笑。
“几十年也不算久？若是牛大长老执意要骗我，那我听不听你说，结果不都差不多？”云生摇摇头，并非是他不知道事情情况，而是他不想这么耗下去。
“那，那算是老交情了，几十年以来，我一直……”
“行了，左石鹿，你知道吧。”
牛大长老脑袋嗡地一声，竟然是为了那个人来的？可是，可是家主也没跟自己说多少关于那个青年剑客的事情啊。
“知道是知道，但是知道不多，怕公子不满意啊。”牛大长老声音有些发颤，唯恐触怒这个高人。
“说，他是不是一百年前的人？”
“公子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干什么？”牛大长老脱口而出，而后又哭丧着说道：“当然，我知道的，差不多也就这点了，具体的事情，还得问我那大哥，牛家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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