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夜,新郎叶青冥从席间离开,走入洞房,却见八位新娘披着盖头,端端正正的坐在床边,虽然他与汪晓澜反目,心情郁闷,但此刻还是觉得不对劲,毕竟先前拜天地时,尚是九个女子,怎么这一转眼的功夫,就成了八个?

他刚要询问,却听头顶传来扑簌簌之声,他抬头一看,小凤凰现出原形,站在房梁上,面前摆着一堆喜糖,正在啄着吃。

叶青冥当即喝问:“你爬那么高干什么?”

小凤凰答道:“准备睡觉。”

鸟儿大都喜欢站在高高的树杈上睡觉,这寝宫里没有树杈,小凤凰便将房梁当作树杈,站了上去,那些喜糖是她偷拿回来的,雏鸟就像小孩,最爱吃糖,临睡前也得塞两块进嘴里。

叶青冥又问:“你的盖头呢?”

小凤凰用翅膀一指桌子,叶青冥顺势看去,却见一抹大红盖头摆在桌上,他忍不住说道:“盖头得新郎才能揭下来!”

虽然小凤凰知道新郎是叶青冥,但她不知道新郎是什么意思,就连新郎是叶青冥这件事,都是妲己告诉她的,不然今天她当了一回新娘,却连嫁的是谁都不知道,不过这也不奇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多数女孩子的婚事都是父母操办,她们都不知道自己嫁的人是什么样子、什么性情,婚前她们知道的最多不过是新郎的名字,而小凤凰最起码在出嫁前见过叶青冥,知道他长什么模样,这已经比大多数女孩要好了。

按规矩,盖头的确是要新郎用喜秤揭下来,但小凤凰浑浑噩噩,哪里管这么多,她戴着盖头觉得气闷,先前在大殿上,她就想自己揭下盖头来,是妲己、七情她们一直用神念传音,哄着、吓着,小凤凰这才好歹硬忍着不揭盖头,可等到进了洞房,她已经忍无可忍,而妲己她们觉得此时没了外人,这呆萌雏鸟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也就不再管她,所以小凤凰自己揭了盖头,然后上房揭瓦,不对,是上梁吃糖。

叶青冥也没法和她生气,毕竟眼前的这只就是俗称的傻鸟,而谁会和傻鸟较劲?

他不再理会小凤凰,取过喜秤,依次挑下新娘子的盖头,看着一张张貌比花娇的俏脸,他不禁感叹:“佳人倾国,红颜如玉。”

此时八双美目,都凝望着他,脸上也大都带着娇羞,之所以用大都这个词,是因为六欲魔君并无娇羞神情,她脸上满是急不可耐,至于她急不可耐的事是什么,那就不便细述了。

叶青冥努力平复心情,压下一切烦恼,然后弯腰一鞠:“娘子在上,为夫这厢有礼了。”

众女又羞又喜,但反应各不相同,妲己笑道:“大宝贝,免礼平身!”

七情和杨雨却说道:“夫君不必多礼。”

皓月说道:“哼,人族偏有这许多繁琐规矩。”

六欲却笑称:“光鞠躬不行,夫君得单膝下拜。”

叶青虹却悄悄问姜甜儿:“甜儿姐姐,夫君朝咱们行礼,咱们是不是得站起来回礼?”

姜甜儿翻了个白眼,说道:“这家伙花心成性,咱们就受他一礼,也是应当,不让他跪搓衣板就不错了,还给他回礼?”

缘灭羞得脸通红,不敢去看叶青冥,低着头念经,而新婚之夜念经的新娘子,只怕古往今来也算少有!

小凤凰却谁都不理,在房梁上自顾自的吃糖,吃完了吧唧吧唧嘴,收拢翅膀,垂下脖子,开始呼呼大睡。

睡梦之中,小凤凰隐隐听得惨叫悲呼之声传来,似乎妲己、七情、缘灭、杨雨、皓月、姜甜儿、叶青虹等依次身受酷刑,而其中又以六欲的叫声最为悲壮惨烈。

小凤凰浑浑噩噩,虽然觉得这些惨叫声扰人清梦,但最近一段时间,她每天都被众女强拉着上妆、试衣、戴首饰,还得学礼节,尤其昨夜一宿没睡,而白天又顶着盖头站了大半天,此刻实在太困,睁不开眼,便没去查看究竟,自顾自的将脑袋藏在翅膀下,勉强阻隔刺耳的惨叫,然后继续呼呼大睡。

一头牛耕了八亩地,那一夜,牛虽健壮,但也差点累死,幸好第九亩不用耕,不然修真之路就到此为止了。

次日清晨,叶青冥顶着两只熊猫眼,陪众女同吃早饭,小凤凰见状,十分不解,问道:“昨夜没听见你惨叫啊,怎么眼睛被人打成这样了?”

叶青冥翻了个白眼,不置一词,因为他实在无话可说,何况就算他肯跟这只傻鸟解释,也是白费劲儿,而众女听闻此言,却都红霞扑面,又好气又好笑,妲己轻斥:“食不言,寝不语!凰小焱,吃饭的时候,不可妄语。”

小凤凰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凰小焱是妖族强者给她取的名字,按照妖族惯例,妖修都是以本体为姓,以外貌为名,而凤凰者,其雄为凤,其雌为凰,因此她以凰为姓,又因她身周缭绕火焰,故以焱为名,是为凰焱,而她懵懂天真,犹如浑金璞玉,所以众女都喜爱她,因此打趣称她为凰小焱。

吃完早饭,叶青冥自去教中处理事务,毕竟昨日他大婚,各方来贺,而有些远来的宾客至今尚未离去,还得他出面招呼,另外也要计点各方修士所送之礼,将来还要回礼,这些事本不需他亲力亲为,但以往执掌教务的大弟子宣清已经随汪晓澜离去,所以诸般事宜都必须由叶青冥亲自处理。

可叶青冥刚开始处理教务,还不到半个时辰,姜甜儿和六欲便赶了来,六欲抢先说道:“夫君昨夜操劳,妾身着实不放心,今早不如去睡个回笼觉,这教中琐事,妾身帮你处理就好。”

姜甜儿不甘示弱:“欲姐姐说的在理,姐夫,你且去歇歇,但欲姐姐对教务并不熟悉,眼下又是大婚刚过,诸事繁多,加之宾客有不少尚未离去,若欲姐姐出了纰漏,难免让外人笑话,还是由小妹来处理,也算是识途老马,比较稳妥一些。”

六欲柳眉倒竖,刚要发作,却又硬忍住,笑吟吟的说道:“甜儿妹妹,你若不提纰漏,也还罢了,既然提起这纰漏,咱们倒要说一说,当初你强夺教务,令夫君和晓澜妹妹反目,这个纰漏,怕是够大了,我就算再有纰漏,也大不过你吧?”

当初这两个女子还没嫁过门,便千方百计的想要插手教务之事,如今入了叶家门,她们首要之事,便是将教务大权揽入囊中,加上都怕对方占了先,所以风风火火的赶了来,顾不得吃相难看,就直接向叶青冥索要大权。

话说叶青冥是个闲云野鹤般的仙人,他如果喜欢死抓着权力,那么当初也就不会放权给弟子宣清了,但他很清楚,姜甜儿和六欲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俩中的任何一个,一旦掌了权,立刻就会开始拉拢党羽,打压情敌,所以叶青冥就算要放权,也不会放权给她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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