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听雨楼内。

项十娘正要夜访流云院,将手中江南的消息送给微月。手下连夜赶去扬州取证,官船被劫之案,已经隐隐有了眉目。

但罪魁祸首还没有被查出,这就是项十娘最为意外的。

自皇上以彻查官船为由,将户部尚书谢眺大人变相软禁大理寺,整个谢府上下,要不是因为微月在就乱了套。

她正收拾好案上的物件,起身离开房间,身后窗边却“哒”的一声,传来轻微的动静。

那声音很小,小到几乎让人无法察觉,可项十娘的功力自然不比常人,她很快发现了房内的气息不同于以往。

“谁?”

她警觉地回头,房中空无一人。

窗子也紧紧关着,没有丝毫被动过的痕迹。

项十娘屏住呼吸,那张美艳的脸几乎同时收起了全部神情。她无声地将手中写着消息的信笺折叠,然后收入袖中。

打开厚重的木窗,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站在高处俯视而下,零星的灯火闪动。

并没有异常。

项十娘关了窗户,在转过身时她突然嗅到一阵清淡的草木香气,敏锐的直觉让她立即戒备起来。

“什么人!”

就在此时,项十娘身侧的房门“啪”地一声被关上。

一个带着狼面具的黑衣男人站在他房内。

那个面具几乎遮住了他的整张脸,只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颌和薄唇。面具背后一双眼危险十足,项十娘觉得有几分熟悉,细细想起来,竟像是广袤草原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狼王。

那淡淡的草木香气,就是他身上的味道。

男人仿佛并没有将项十娘的如临大敌放在眼里。

一番交手下来,项十娘发现自己却被这狼面男人死死压制,一身武功得不到施展之地。

两人实力悬殊之下,项十娘不甘落败,此刻她心里又因被耽搁了时辰而恼怒。她咬牙看着男人,美目中满是杀意。

项十娘抄起案上的一方砚台,就要顺势重击男人头部。

但这个武功高强的神秘男人又岂能让她如愿?

砚台落了空,砸中了玄关处描着墨梅的素瓷瓶。瓶身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样静谧的夜格外引人注目。

听雨楼的小伙计闻声而来,隔着门问:“掌柜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多余的神情,这样的反应让项十娘不禁火冒三丈。她正想让自己的手下将人叫来,逮住这个不速之客严加拷问,转眼却看到他从容不迫地拿出一方信笺来。

信笺被展开,只一眼,项十娘便惊愕地找寻自己袖中的信笺。

却发现空空如也。

她一惊,看向男人的眼神多了愠怒。

“把东西拿来!否则你休想走出这里!”

愠怒之下,又有几分审视。

她项十娘引以为傲的并不是这一张脸,而是整个晟阳几乎无人能敌的武功。现在眼前这个男人不仅可以进入听雨楼重地,还轻松将自己的招数化解,武功定在自己之上。

几番思量,她上下打量这个不速之客。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她冷冷地看着男人。

片刻之后,男人终于开了尊口,“在听雨楼当差,着实是屈才了。”

他身上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让项十娘不自觉正了正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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