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陈氏冒着日头回了去,孟氏见到,忙接过食盒,道:“嫂怎得又去送食了?不是说我去么,我正洗碗呢,一出来便没了人影,最近见你憔悴了许多,莫不是生病了?是否叫岐山医瞧瞧?”
陈氏道:“无甚大碍,许是天头过热,你每日做午食晚食,我只做个早食,怎得还能让你送?我这身体,自己清楚的很,如真出了毛病,每日送食,岐山医师肯定见的出来,如今他没说话,定是无事的!”
孟氏见此,叹了一声,不做多言。
此时正当午时,莫说人合该休憩,就连村里的狗也吐着舌,找棵大树刨了块坑,软溜溜的趴了下去,全然不理树上的蝉叫。
宋望舒走了许久,正热的难耐,叉腰歇息,忽一阵江风携了幽香于花桂中破叶穿来,好不凉快。
便加快了步伐,没走一会,忽又闻声唱道:“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甚是悦耳,不觉暑意消了大半。
没多一会,到了瑶光江畔,只见江畔菊柳交错,一渔舟棹浆拨水,晃儿晃儿使了出来。日头正杵在渔夫头顶上,平白给他镀了层金光。望舒认得,正是洪灾时叔救下的刘翁家。
小跑至渡口,大大小小几十艘渔舟都系了桩。她大喊道:“翁伯!这么晒得日头,怎得不回去午憩?”
刘翁闻隐约有声,却未听清,往渡口望去,只见一小娇娇戴着帷帽,知是宋家的小娇娇,便停了歌声,划着浆往渡口旁来了。大声回道:“是舒丫头哇!又来寻药了?”
望舒应道:“是呀!来寻一两只水龟!”
刘翁道:“水龟啊!可不巧来晚了一步,方才翁伯缚了一只水龟上来,便放了回去!这东西,滑头的很,总是缩在壳里,也不好煮了,便是拿到县里卖也无甚么人买,肉质老,不好吃,既然舒丫头要,待会翁伯再去缚一只来!”
说话时间,刘翁已经来到渡口,麻溜的从鱼娄中拣了一条大肥鱼,穿了嘴,缚了网。
肥鱼在他手上,蹦哒两下便没了声息,垂下尾巴,一副待宰之样!
刘翁递给宋望舒,笑道:“你刘伯母也快生了,得多打点鱼回去,好叫拣两条肥的给她补补身体,诺!这条大鱼你尽管拿回家去,你阿翁常去县里卖兽肉,最近生意也不景气,伯也无甚么好东西,只打得两个子鱼,你拿回去叫你阿母煮了,可鲜咯!”
望舒连连摆手:“刘伯母更需要它,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饭哩!我已经拿过好几回翁伯的鱼了,万不能再拿了!”
刘翁故做不悦道:“莫不是舒丫头嫌翁伯东西不好?这鱼可不是白吃的,到时你刘伯母生产时,说不得还要舒丫头帮忙呢!”
望舒只好接过了鱼,不再推脱!
刘翁转了船,道:“你自去柳下歇会,翁伯这就去网来,你伯缚渔功夫,不出半刻,定能束来几只大水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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