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若流水般飞快,转眼之间的青葱岁月又是四年已过,按照柳氏夫妇为女儿定的十七岁成婚,便也只差数月。
此时正值春日二月里,阳光明媚,百花盛开,一番争奇斗艳。
金陵阳关一梦的阁主司徒无谓派人传了书信来,邀请各世家的儿女,弟子前去参加二月十二花朝节的迎春会,柳夫人想着女儿十来年未出过苏州,倒不如此次叫她去散散心。柳成昀出于稳妥考虑,便遣了燕洛子和几个家丁,一个丫头护送柳庭月去金陵,燕洛子功夫不低,此去也不至于丢了千源府什么脸面。
柳庭月此去,心中是十分欢喜的,她自小父母便不许她练习功法,身子比起江湖各派的子弟都要差了不少,每每有些什么江湖中的大会,父母向来也不许她去,如今趁着花朝节的迎春会,倒是可以好好瞧瞧外面的样子。只是此去,柳夫人给她定了三个规矩:
一,时刻与众人在一起,不要单独行走。
二、与人温婉和善,礼仪不可少。
三、棒打出头鸟,绝不可出风头。安安静静就好。
柳庭月将母亲的话刻在脑海里,出门过后,路途住宿行车,便处处注意着,唯有与燕洛子在一起时方才放松下来。
不出五日的路程,便到了金陵城外,届时正是傍晚时分,金陵城的西面仍然挂着着红色残云,细细的春风略带些寒意,吹动了城外河边的细柳,马车渐渐驶入金陵,街路上的铺子慢慢开始关门,路边几家小院子里,亮起灯笼来,时不时传出几声晚归的鸡鸣。
几辆车马缓缓向前行驶,柳庭月望了望西边的残阳,又抬头数了数愈加闪亮的星空,倒觉得十分惬意。
“阿洛,阿洛!你说奇不奇怪,为何月亮星星可以和太阳同时出现?”柳庭月从车门探出头来,拍了拍燕洛子的肩膀,问道。
燕洛子侧身回头瞧她,她白皙的面庞已凑到自己耳畔来,歪着脑袋望他,燕洛子不觉心中一紧,迅速扭过头去,“朝……朝晖夕阴,昼夜更替,本是自然现象,此时正是更替之时,一齐出现倒是不足为奇。若是没有这更替,这世间如何得以生生不息?”
柳庭月听罢,点了点头:“是啊,日复一日,昼夜更替,正如人们一般,婴儿出生,老人去世,本是一道轮回,如此才得以生生不息!”说罢便欢喜道:“我们家阿洛真是聪明,这样细小的事情都能悟出一番道理来!”
燕洛子只觉她的笑声与呼吸在耳畔萦绕,不敢侧头去看她,只是直直地望着前方。
柳庭月见他望得聚精会神,以为他看了一路的什么新鲜玩意儿,便从车里一跳,与他并肩坐在车前驾马:“阿洛,你在看什么?”
“没……没有!”
柳庭月总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对劲:“阿洛,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
燕洛子定了定神,笑道:“师姐,驾车……有些累……”
“原来如此。”
一行人天黑便到了金陵城的繁华之地,选了一处雅致的小店住下了。
次日一早便带了柳成昀嘱咐的药酒去拜访阳关一梦的阁主司徒无谓。
燕洛子架着马车领着一行人走至金陵东郊,绕了几处山路,一座精致的小城便映入眼帘,他与柳庭月常听得金陵繁华,司徒氏又是巨富之家,却也总听人司徒阁主司徒阁主的叫,以为阳关一梦是座大楼阁。不曾想过这阳关一梦竟是一座小城。
燕洛子将马车驾至那大门前,抬头望去,那城门柱子竟有约三丈来高,那牌匾亦是金碧辉煌,上书四字——阳关一梦,匾下留了一方印,刻着欧阳云扈。
门口数十来个小厮列队守着,甚是威严。
柳庭月唤了烟儿持了请柬去开门。
那为首的小厮看了看请柬又望了望他们的车辆,过来拱手示下一礼:“诸位可是苏州千源府的贵客?我们家老爷和少爷今日出去了。特意吩咐了我,千源府的公子小姐今日要来,已让人准备好了厢房,贵客驾车随我进去便可。”
柳庭月略施一礼:“劳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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