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廷昊心念电转,忽然回想起王文上说过的一句话。

在谋士的世界里,没有偶然,一切都是……人为。

孟廷昊的表情凝重了起来,他忽然想到一个人,但又直觉觉得不太可能。

孟廷昊见莫笙的眉头都皱成了团,心中一软道:“既然是推波助澜,不是从中作梗,那你就不必太忧心。”

莫笙想了想,觉得孟廷昊说得甚有道理,心下一阵轻松,便又志得意满地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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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不久之后便停住,那日头瑟瑟缩缩地便又冒出了头。

医庐门口,最后一位病人推门而出。而那门口偏角之处,一位体态丰润,身着暗紫锦袍的中年男人,时不时地看向医庐之内,在门口来回走了数次,徘徊不定,他本想径直走进去,但迈步之时,又犹豫了起来,最后恨铁不成钢一般地停住,又同他前几日那般面色颓然地转身。

吱呀一声!竹屋的大门突然打开。

中年男人身体僵直地转头看过去,看到眉如远山,脸上带着熟悉的轮廓的云天,眼眶顿时热了起来。

云天将竹屋大门敞开,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既然来了,那便进去坐坐吧。”

云天青衫简衣,旋身步入医庐,中间男人也即礼部尚书温仲春跟在了他身后,看着云天的背影,他的后背挺拔,身材瘦削如同一株山林翠竹,温仲春十数年未见他,心潮涌动,满脸动容。

云天将他引入竹屋之内,抬手给他斟了一杯热茶。

从来稳健机敏的礼部尚书竟然紧张局促了起来,他忍不住朝云天道:“阿容,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云天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微微一顿,便礼貌地笑了笑,将热茶递于温仲春。

云天:“温大人,我从被嫡母赶出温府之时,就不是温容了。”

温仲春面上血色尽失,他接过了云天手中的茶,半响之后,黯然道:“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你们母子,还让你被她赶出了温府。我回到府中得知真相四处寻你,可你已经不见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

云天无言叹息。自他被嫡母赶出之后,风餐露宿,因母亲之死对温仲春心怀怨愤,便索性彻底离开了京都,而后遇到师父,境况才有好转。之后,再遇到了小师妹和小师弟。

云天无怨无愤,淡笑而过,看向温仲春:“温大人,那都过去了。”

温仲春听到这疏远又泾渭分明的称呼,急声道:“阿容,是我亏欠于你。你嫡母凶悍致你母亲早亡,她惹了天怨未能帮温家诞下嫡子。这偌大的温氏一族,爵位,财富,名望只要你想要,就全部都是你的。”

云天见温仲春一脸恳切,虽然他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于他无养育之恩,不过血脉相连,终归无法忽视。

云天眼中不忍,整理了心绪,便缓缓肃正道:“温氏一族如今危如累卵,难道温大人毫无所察吗?”

温仲春闻及此言,眼中惊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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