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小雨点,变作了黄豆般的大雨。

骤雨,倾盆而下。

顾冲任凭雨水冲刷着他,估计是因为刚才那三拳竭尽全力使得太过,他有一阵虚脱感,顿觉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

顾冲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白天。

他望着手上缠着的绷带,出了一阵神后,猛然记起昨晚之事,惊坐起,却见郭强民双目紧闭,面罩呼吸机、手上输着液,就躺在旁边床上,而在隔床的那边,又躺着鼾声如雷的廖星星。

毕达萨摩斯系一位老师、两个学生,都穿着病号服,整整齐齐躺在这儿呢。

这么说没事了,昨晚的事都过去了?

顾冲恍恍惚惚,感觉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不过提起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发现除了右手缠绷带之处外,身体其他地方无伤无痛,似乎没什么问题,精神头也不错。

他打量四周,通过墙上的病房守则告示,发现原来他们是在九院的附属医院里。

顾冲起身,轻手轻脚到郭强民床边察看,见郭强民面如金纸,气色很差,估计内伤颇重,但好在呼吸平稳顺畅,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之前我还说进了毕达系倒八辈子血霉,原来是老郭摊上我跟廖星星这种学生,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唉,老郭,真辛苦你了……”

顾冲心中默默叹道,也不知日后该用什么来报答郭强民的恩情。

他守了郭强民一阵,见病房左边有卫生间,便进去撒了个尿,出来时,廖星星被他冲水的声音吵醒。

廖星星从床上坐起,打着哈欠,对顾冲叫道:“救命大恩人,你醒啦?身体没事了吧?”

他怕吵着郭强民,将嗓子压得很低。

救命大恩人?

顾冲愣了愣,才记起昨晚最后紧急关头,长谷寺那致命一击,是他替胖子挡下来的,难怪胖子要这样叫他。

“别,在拘留室里咱就说过,我们以后是‘命运共同体’,胖子你说这些就见外了哈……”

顾冲笑道,忽然他神色变了变,记起了什么,觉得自己这话不太妥——似乎现在是他高攀了廖胖子,人家的真实身份就不可能允许与他搞什么“命运共同体”。

顾冲敛起玩笑之意,走到廖星星床沿坐下,小声道:“廖同学,我们是不是应该重新认识一下了?”

廖星星却道:“没什么重不重新认识的说法。我从小在未国长大,我的名字也确实叫廖星星,实话说,‘清木仓岚’也是我九岁时才知道的身份,我自己都不喜欢这身份。

你听听‘仓岚’这像个娘们的傻吊名字,就够了……”

顾冲也不由笑道:“昨晚特么第一次听见这名字时就想说。”

廖星星正色道:“葱哥,请你相信,我还是那个廖胖子,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昨晚的事有太多想法,我知道华叔的一些手段是不对,该挨打认错的,胖子我认我承担。”

顾冲见他说得坦诚,心中原本自然而然生出的生疏之意,便淡了下去,摆手道:“我说过,我是跟你交朋友,不是跟华农夫,所以这事你不用再提。

没关系胖子,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会逼你说什么。”

廖星星会心一笑,道:“葱哥这话在理,每个人都有秘密,你不也是嘛——之前说反应快,是乡下老爷爷传的,那你这牛逼哄哄的内功呢?”

顾冲老脸一红,点了点头,一拍廖星星肩膀,道:“行嘛,以后你我哥俩啥时候搞个坦白大会,来个促膝长谈如何?”

廖星星道:“可。”

两人正聊着,病房门开了,一个小护士推着放满药的推车进来。

“你们都醒了?正好来吃药吧。”

小护士一边给他们取药,一边吐槽,“你们毕达也好歹是属于武学院嘛,你说竟然被人当街给抢了,老师都被打得昏迷不醒,这叫什么事?说出去,估计九院又能上社会新闻头条了……”

听护士说他们是被抢劫打伤住院,顾冲一脸懵逼。

难道昨晚闹得那么大,长谷寺当场被华农夫打得爆体而亡,李长空、葛振华生死不知,这所有的一切都没人知道?

顾冲看向了廖星星,廖星星却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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