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记得,记得,自是记得,不知公子有何事?”阿苓拉着苏箬歌,谨慎地盯着他。
“咦,这位姑娘生得如此貌美,我倒不曾见过的。”长孙书立像是才注意到苏箬歌,赞赏地看了她一眼。
“难不成这京城的姑娘你都看了个遍?箬歌咱们走,别理他。”阿苓说完,拉着她就要走。
“诶,阿苓这就不厚道了,怎么着,咱们也是有过一面之缘了,如今怎这般无情。”长孙书立摸着胸口,一副受伤的表情。
“呵,长孙公子这就言重了,民女可高攀不起。”见他识破了自己身份,阿苓也没有客气。
“阿苓,你跟他有过节啊?”苏箬歌在她耳旁悄悄问道。
“也没什么,不过是上次坑了他一道。这人花名在外,可是个十足的登徒子,箬歌离她远些,别被他花言巧语骗了。”阿苓语重心长地提醒苏箬歌道。
“嗯,好。”苏箬歌重重地点了点头。
“还未说你身旁这位姑娘的名字呢,阿苓不准备介绍介绍?”长孙书立仍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对她们的耳语置若罔闻。
“你想得美,想知道自己打听去,你不是一向很能耐吗?”阿苓拉起苏箬歌转身就走。
这一次,长孙书立也没有拦着,他盯着苏箬歌的背影,眼里有一抹势在必得。
已经立冬了,寒风刺骨,夜里尤为冻人,家家户户早早闭了门,进入了酣甜的梦乡。
沈府门前,静静站了个人,他定定地盯着门上尚未全部去除的封条,良久,叹了口气,转身准备走。
“怎么,站这么久,不打算进来坐坐,可是瞧不起我这破败的府邸了?丞相大人。”沈子奕在里头打趣地笑了笑。
白清弦准备踏出的脚收了回来,一个跃身,翻进了沈府。
沈子奕坐在好不容易收拾出来的一隅干净之地,手上正握了坛酒,半躺着看着白清弦。
“来一坛?”他将手里的酒坛朝白清弦示意地扬了扬。
白清弦也不言语,径直拿起桌上的一坛酒,坐在他对面,仰头饮了一口。
“几年不见,如今越发少言少语了,见到我这个旧人,就没什么要说的吗?”沈子奕有些醉眼朦胧地看着他。
“你在边境这几年,可好?”仰头又饮过一口,白清弦开了口。
“不好,也不坏。大大小小战役打了几十场,受过伤,也险些把命丢在那儿。最后不还是回来了吗?”沈子奕有些感慨地提起酒坛,豪迈地喝下一大口。
“听说你新收了个义妹,哪天带我见见。”似是回忆起了一些旧事,沈子奕有些伤神。
“嗯,好。”白清弦应了下来,那件事,现在提起,对谁都是折磨。
沈子奕从前也是有个妹妹的,可是在当年的那件案子中,沈府满门皆灭,他和白清弦都是当时身为皇子的李珏跪在御书房外整整两天才保了下来,他的妹妹,到底如何,自是不言而喻。
可是,沈子奕一直坚信他妹妹还活着,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他相信她肯定在某个角落等着他。
相对无言,两人默默地饮着酒,一坛又一坛,渐至深夜。
最后,沈子奕有些醉了,开始说起胡话来。
“白清弦,你说,我妹妹是不是还在某个角落等着我。当年她也就这么小一个,我怎么就把她弄丢了呢?”沈子奕伸手胡乱比划着。
这些年,孤身一人,他是真的过得很苦吧。
每一次都满怀希望,每一次都失望而归。
“我妹妹,她一个人肯定受了很多的苦,是我对不起她,是我没护好她,怪我,怪我啊……”沈子奕拿起酒坛。
“你醉了。”白清弦伸手夺过他手里的酒,“好好睡一觉吧,这些年,辛苦你了。”
把沈子奕扶到床榻上,替他盖好被子,白清弦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结满蜘蛛网的凄凉的沈府。
丞相府已经闭了大门,白清弦只得翻墙而入。
远远地,瞧着暖玉阁的方向还有烛火。
白清弦头有些疼,没有在意,朝着自己的居所走去。
刚至寒松阁,隐隐约约看到有个人影,提了个灯笼,正四处张望着。
白清弦正要出声,那人却先开口了。
“义兄你总算回来了。”阿苓松了一口气。
“阿苓担心我?”酒的后劲儿有些大,白清弦此时有些昏,但一双眸子却是亮得吓人,他将阿苓圈入墙角,认真地盯着她。
“义兄想多了,阿苓不过失眠,出来瞎逛而已。”阿苓眼神有些闪躲。
“阿苓。”白清弦看着他,眸子里藏了十分的隐忍,终究是闭上了眼。
“嗯?”阿苓刚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冷不防被他这有些隐忍的声音吓得愣住了,
不敢看他。
“无事。”罢了,阿苓还小。白清弦在心底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终究只是轻轻地抱了她一下。
白清弦呼出的热气扫在耳旁,带着淡淡的酒味儿,阿苓呆住了,一时不知该不该推开他。
正在她纠结的时候,白清弦已经放开了她,阿苓脸有些红,还好天色暗,看不清楚。
“阿苓快回去吧,以后太晚就不必等我了。”这酒实在扰得他有些难受。
“嗯,那阿苓走了,义兄好好歇息。”说完,阿苓一刻也不敢多呆,跑似的逃离了。
白清弦方才抱她了?一意识到这一点,阿苓的脸越发红了。
他喝酒了?嗯,大概是醉了,脑子不清醒,一定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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