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不算高,但却足有五百之多,这一路爬上去,也得费些劳力。

虽是如此,但兰若寺香火一直很旺,每年这个时候慕名前往的人络绎不绝。

“母亲,阿苓好累啊。”才爬到一半儿,阿苓额头便出了层薄汗,她觉得手脚酸软,真的快爬不动了。

“我也好累。”苏箬歌也开口了,她的情况也不比阿苓好到哪儿去,都有些轻微的喘气了。

“那便沿边休息一会儿吧,你们两个小姑娘真是不行哦,连我这个老人都比不过咯!”白母笑着打趣她们到。

“母亲哪里老了,我看母亲年轻得很呢,甚是貌美。”阿苓一张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

“阿苓说得对,姑母不老,不老!”苏箬歌也跟着应和道。

白母确实不老,虽府上人都尊称她一声白老夫人,但她其实也不过四十左右的年岁,发间隐约有几根银丝,但一张脸却是保养得极好,细看之下方才会发觉眼角的细纹,正所谓岁月从不败美人,想来白母年轻时也定是一位名动京城的闺阁千金。

“你们啊,就是嘴儿甜。”白母宠溺地点了点阿苓和苏箬歌的鼻尖。

白清弦在一旁看着阿苓嬉笑的模样,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他的眼神也跟着柔和下来。

走走停停,她们总算是到达了兰若寺,阿苓和苏箬歌左顾右盼,好奇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兰若寺甚是恢弘,入眼便是高大壮阔的寺门,“兰若寺”三个大字苍劲有力,隐隐透出股凌厉之势,据说这三个字是当今圣上亲笔题的,想来兰若寺源源不断的香火也跟这个脱不了干系吧。

“施主这边请。”刚到,便有小和尚出门引领着她们往寺里去。

“施主许久未见,近来可好。”进了殿堂,一位慈眉善目,素衣麻布的方丈迎上前来,他手上执了一串佛珠,正捻动着颗颗作响,隐约透出股清净出尘的气质。

殿堂正中央立了一尊金子铸成的大佛,隐隐给人威压之感,让人心生膜拜。

“无垢方丈。”白母向他行了一礼,“信女近来无喜无悲,新收了一个义女。”白母看了看身旁的阿苓。

“方丈好!“阿苓见向他行了一礼。

“嗯,施主好。“无垢方丈亦回一礼,看着阿苓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探究,稍稍诧异了一番,而后归于宁静。

“施主这边请。”他领着白母一行人来到大佛面前,递给每人三支香,引领着众人祈福。

祈过福后,方丈差方才的小和尚领着她们到房间稍作休整,白清弦在寺外的一棵树前立着,闲散地看着前方,远处是一片绵延不绝的山脉,青翠入眼,让人心神安宁。

阿苓偷偷地在门框处探出个头来,远远地盯着白清弦的背影。

“施主。”方丈不知何时到了他身旁,出声打断了他。

“无垢方丈。”白清弦亦回了一礼,他是一向不信神佛的,此番来也不过是随了白母的心意。

“施主眉间郁气凝结,老衲奉劝一句,不必太过执着于过往。”

“方丈可还懂得面向之说?”白清弦一时也来了兴趣,“那方丈可否替我算上一卦。”

“遁入佛门之前,所幸习得二三,说上几句倒是无妨。”方丈行了一礼。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许多前尘往事,放下方能体会其中乐趣。万物相生相克,既是出现,必有其道理,何不遵从本心,安然接受。”

“谈何容易,身处其中,方知苦楚。”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珍惜眼前人,阿弥陀佛。”方丈声音在风中若有若无,渐渐远去。

白清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向寺庙的方向多了丝坦然。

“母亲,阿苓回去想带箬歌在京城逛一会儿,我们在府里都快闷坏了。”下山的路上,阿苓一路蹦蹦跳跳,看起来颇为活泼。

“去吧,让清弦安排几个侍卫随行,母亲也好放心些。“白母看着她,心情也跟着欢快起来。

“谢谢母亲。“得到了应允,阿苓蹦得更欢儿了,一旁的苏箬歌脸上也是掩不住的笑意。

“阿苓小心些,别摔着了。“白母出声提醒道。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阿苓知道,母亲。”话音刚落,她脚下一崴,整个人径直向前跌去,蜿蜒而下的石阶一眼望不到头,看起来甚为凶险。

“啊!”阿苓忍不住惊呼一声,眼看就要跌下去了,白清弦在一旁见势不妙,脚尖一点,跃到前方,将她牢牢接入怀中。

阿苓紧闭着双眼,连睫毛都在细微地颤抖,却不料跌入一个柔软的怀抱中,她小心地睁开眼,呆呆地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脸,一时间也不知是被方才还是白清弦吓傻了,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石阶陡峭,阿苓小心些。”白清弦将她扶正。看到阿苓跌倒的瞬间,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还好大惊无碍。

把人放下来,他方才发觉手心多了层薄汗,一阵阵后怕。

“阿苓没事儿吧。”白母和苏箬歌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她。

“没事,没事。”阿苓还是愣愣地盯着白清弦,鼻尖仿佛还有方才淡淡的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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