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鹭离森_KUN

(49)

陆薛叶总算是鼓足了勇气跑向了,像老鹰一样围着两只公鸡转悠的张潼笙,尹新月还是不太放心便跟在了身后。张启山和解九不一会被齐铁嘴引了进来。“大概的情况老八都和我讲过了。按照梁湾提供的信息,这帛书是非同小可的东西,现在虽说地图已毁,但捉住陈皮也是迫在眉睫。”张启山站在窗前盯着院子里的两大一小,眉头拧成一个死结,他真没想过二月红的这个徒弟竟能闹出这么大的风波。

“听八爷讲,还有人帮助他一通作恶,现在陆建勋已经死了,裘德考疯疯癫癫,只剩下日本人……难不成他真的要卖国不成?”解九靠在椅子玩弄着自己的折扇。“如果他真要做这种里通外国的勾当,那他这条命,我张启山算是要定了!”张启山转过身走到桌前用手狠敲了一下桌面。

“他……和那些日本人应该是没多大关系,我和他交手之间,他对那些日本人也下死手。我猜想……日本人肯定是跟踪他来到这……可他是怎么发现帛书的秘密的,以这小子粗浅的识文断字的能力……会不会背后另有高人指引。”张日山将手臂伸进梁湾撑开的衬衣袖口内,动作因受伤而变得迟缓。

“绘制地图的帛书彻底的毁了,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现在看过地图并且能记住地图的人,只有三个人,八爷、梁湾以及二爷。你们二人尤其是梁湾,现在副官负伤,佛爷应该安排几个身手好的伙计保护她才是。”解九推了一下眼镜,他虽然还是难以相信梁湾所描述的可以复活生命的青铜树的存在,但是疯魔的陈皮相信。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本想着这件事只告诉八爷,让他毁了帛书,却没成想早都让他盯住了。”梁湾用手心抹平了张日山衬衫上的褶皱,怕他动作大伤口撕裂便将他的扣子都一一扣住。

“佛爷你……你,你你高手也派我这里几个吧,万一那小子对梁湾无从下手,把我抓了怎么办。哎……你们猜陈皮背后的人会不会是汪家人或者是康巴落的人?”齐铁嘴心想自己虽然地图地形是没怎么记住,但陈皮那小子轴起来和他师父不相上下,卯足了精神头把他抓了可怎么办。“八爷你别担心……我把我家最好的伙计派你身边怎么样。事情分析起来,按照汪家人的行事风格,要是知道帛书的事情,断不会留着陈皮一条命到今日。”解九拍了拍齐铁嘴的肩膀微笑着安抚。

“家老回康巴落了,他那个徒弟盯得有点紧……如果康巴落人有动作,他不会不明说。许多高手倒用不上,有个朋友放在梁湾身边更可靠。”张启山想到了董灿临行前将小七介绍给他,把这样的高手放在梁湾身边,比一堆人簇拥着目标小多了。“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和原因,我都求佛爷留陈皮一条命。就像那个孩子一定要去荷兰一样……”梁湾站在门口盯着远处被张潼笙带动着一起扑公鸡的陆薛叶。

“……那孩子的船票是一星期后,我联系了一位姓陈的忘年旧友,他少年时先后赴德、法留学,现在是清华大学中央研究院以及故宫博物院的理事,社交甚广在荷兰又有一些好朋友,正好他前些时间从北平返乡探亲,我便拜托他请他的侄子带陆建勋的儿子离开。”张启山靠在门框的另一边眺望,但他眼里却只有被孩子们的嬉闹逗的笑得直不起腰的尹新月。“这样最好不过了……不过……佛爷您一直盯着新月夫人是还有什么事情想说?”梁湾看着张启山的侧脸,总觉得他有些事情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

“我是想……有什么是我能为她做的。”张启山转过脸看着梁湾,显得十分郑重。“佛爷这是要……求婚?嗨呦!这感情好,咱们九门可好久没有什么喜事了,是该好好热闹一下冲冲晦气了!”齐铁嘴一听便乐出了声,张启山张大佛爷没被枪林箭雨难住,反倒是被这求婚给难住了。“是啊……佛爷和尹小姐能结为连理,也是长沙九门和北平新月饭店的福气。”解九考虑问题大都脱离小爱,不过张启山和尹新月的结合确实是眼下时势中的一桩大喜事。

“可夫人,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北平饭店主人的掌上明珠,她什么也不缺……佛爷要是求婚该送什么好呢?”张日山一边因伤口疼痛龇着牙,一边走到梁湾身边。“本想说,您在新月夫人身边就足够了,但求婚总要有些不一样的,那不如就亲手做的求婚晚餐吧……女人总是对亲手、亲自两个此异常的执迷。”梁湾微笑着望着张启山,眼前的张大佛爷和张日山嘴里的那个每每出现仿若一块巨石,压得人喘不得气的张大佛爷完全不同,对爱人细致体贴,对朋友肝胆相照,对敌人锱铢必究,如果光子不送她来,想必在她心里不知还要误会多久。

“求婚晚餐……你出的注意一定没错,但是对她……你可要嘴巴牢一点。”张启山也笑了,露出一口白牙,这么多日子的相处还从没见他笑成这样过。“稍等我则个良辰吉日……”齐铁嘴刚想掐着手指测算,却被解九拦住了。“择日不如撞日,佛爷这么硬的八字还怕被妨吗?”解九握着齐铁嘴的手指,怕他煞风景。“嗨……也对也对!”齐铁嘴摆摆手,嬉笑着。

“我和九爷下午还得和陈老商量一下那孩子去荷兰的事情,副官要是还能动,伤就回家养吧,算命的这里阴森森的……走了。”张启山揉了揉鼻子,齐铁嘴这客房久未人居味道确实有些不太好闻,他用手指了指张日山,然后就带着解九出了房间的门。“哎……佛爷,我这为了你这副官连祖宗规矩都破了,竟然被嫌弃……话说那位陈鹤寿老先生我可是敬仰已久,带上我呗……”齐铁嘴忙不迭的跟在两人身后。

“你也喜欢亲手和亲自这两个词……吗?”张日山用肩膀抵着门框,歪着头观察梁湾的表情。“嗯……是啊,都说了女人都喜欢,难不成我在你眼里不是女人吗?”梁湾把自己和张日山的东西都收拾好装进了小冬带来的包里,衬衣和大衣背后破烂的实在没办法补救,便扔到了一旁的布袋子里。“那我……我是说未来的我也是这样求……求婚的吗?”张日山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你?不重要啦……”梁湾仔细思考了一下他们两个人并没有什么求婚,婚礼也是在新月饭店简单的宴请了一些九门的人,甚至医院的同事以及朋友都只是口头通知。

“什么叫做不重要?你知道嫁娶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算是如今新风潮影响也是十分隆重的……怎么能叫做不重要,你不是告诉我,我根本……根本就没……”张日山轻手轻脚地走到走到梁湾身边,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桌边,自己也跟着坐下。见梁湾表情平静他便更加有些着急,心里暗忖是不是未来的自己压根儿就没向梁湾求婚,想到这里便在心底骂了未来点自己无数遍蠢蛋。

“那个年代的人大都不是特别重视这些形式,等你活到那个时候就明白了,再说是我追着……你,哎呀,能在一起就很好了……”梁湾有些明白民国时期的人确实对这些仪式比较重视,和现代人不太一样,他们大都讲个老例儿。“等等……你这话的意思是……你追着我?你追着我!你怎么能追着我呢?”张日山听完梁湾的话先是疑惑地重复,之后惊叹,接着显得十分不解和震惊。

“未来的人和现在的人相处模式会很不一样,我现在跟你讲你会有些难以理解,但是等到那个时候,你就明白了。而且你已经给了我这个……还帮我找到了我最想知道的秘密,这比任何一个求婚仪式或者结婚典礼都重要。”梁湾指了指自己左手的琉璃戒指,又从衣服的一个隐藏内兜里掏出二响环,二响环因为与本体离得很近又在不停地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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