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幼清从脸红到了脖子,六岁的她还挂着软乎乎的婴儿肥,此时像极了一颗又甜又面的苹果。

先生大失所望,似乎不对能教会她抱有希望了,他一手捻着胡子,一手捏紧教鞭,中气十足地吼出一声:“拿着你的书到外面罚站!”

小孩双手环抱着一本比她脸大的书快步从后门走到了课室外,她的眼圈有些红了,嘟囔着嘴,一幅很委屈的样子,不过日后凌厉的眼神在此时已初见雏形,她面上是委屈,眼里是不甘,今晚回去她还是要背书的,尽管先生好像真的不太待见她。

的确如此,老头知道老友宠孙女的德行,他一直以为这位大小姐在自家的地盘上不拿他当回事,否则俞家的孩子怎会蠢笨如此。但他还没有打算给长辈告状,一个六岁小儿都对付不了岂不是太失水准,他非要天天抽上俞幼清一回罚上一回,一个小孩的脸皮厚不到哪儿去,一旦磨光了她的面子便奉命唯谨了。

小幼清听话的站在课室外窗下,她又翻开了手中的《论语》默诵起来,眼泪滴答而下晕了书页仍在继续后翻。

这本《论语》暂不是课上要讲的,先生令他们背熟了以后再一次讲解,此时课室内已经开始解读别的文章了。

果不其然,在俞幼清被请出去之后便响起了来自俞自牧的清脆诵读声。像在与他的读书声较劲,兄妹俩一里一外,一无言一琅琅对付着各自手里的文章。

冗长的国文课始终没有过去,小孩本就耐不住,小幼情短短的两条腿已经站得酸软了,里头的讲解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她只好交替着腿轻轻抖动。手里的书也拿不住了,幼清双手将书举过头顶撑在头上借力缓缓。

当大哥俞思谦特地来小孩们念书的地方探望幼弟幼妹时看到的便是小孩终于放弃了与自己较劲儿转而一屁股坐到台阶上的景象,小姑娘身上鹅黄的裙蹭上了些地上的灰,配上一张有些委屈且被太阳亲吻得红彤彤的脸蛋显得格外令人怜惜。

俞思谦见她这副样子心想小姑娘定是受什么委屈了且除了她其他孩子都在课室里好好坐着呢,只这个小可怜在这里晒太阳。于是他索性靠在小姑娘旁边席地坐下了,他知道小孩要强还倔随随便便开口问不出什么来。

小幼情看到大哥竟然来了也只是兴奋了一瞬,她实在是被火热的太阳折磨的没有一丝多的力气了。

俞思谦不着急,从一直护在手中的纸包里抽出了一枚兔子糖人儿,果然小姑娘眼前一亮,欢喜地接了过去。

俞幼清快换牙了,家里人怕她坏了牙齿严控着小姑娘的糖果份额,可她从小嗜甜这样一来搞得她闻见糖味都抓耳挠心。

糖止不了口中渴却解心渴。

但大哥也不是那么放纵她的,“小蛮只许吃一点,你今日就把一只兔耳朵吃完吧。”

“那剩下的大哥是要留着自己偷偷吃么?”

俞思谦哭笑不得,这个小妹还当他是和他们一样的小孩看见糖就不会走路了,这样的童言童语倒是有趣。

和小孩讲话自然要顺着他们的思路来,少年时期的俞思谦还不如日后沉稳,笑起来还是最合衬的张扬,他笑过一阵就郑重地起誓,“不是的,大哥保证下次给你吃糖时还有身子在。”

小孩学着他郑重的模样点头随后便不理他专注吃起糖来,俞思谦就这样靠在妹妹身边打量着这处小花园等着她如约吃完。

花园东北角有一大丛月季,红的、粉的间或有些白的,月月红火。而西北角是棵三人环抱的大树,曾经他们这些男孩子总是在树上刻下标记来攀比身高,这个传统保留到了比他们小的孩子里,刻痕一道重上一道,经年累月虽然树皮自愈了些还是留下了成长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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