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吸了口食指上的伤口,鲜血在我的口腔蔓延,绿绮忙拿了药膏替我处理伤口:“娘子尚在月中,可要小心自己的身体,咱们和淑妃来日方长。”

我冷哼一声,带着几分不屑和冷漠:“淑妃所想,不过是皇后之位,成为皇上的结发妻子。所求不过是和皇上生同衾死同穴。”

绿绮冷哼一声,端了盏浓浓的牛乳茶给我润喉,我嘱咐了翎羽将丽质抱回我的身边,丽质方一被翎羽放回床上,便翻了个身紧紧抱住了我,似睡未睡的小人依偎在我身边。

我摸着丽质睡得通红的小脸,满是怜爱:“我只盼着丽质不似淑妃,莫要去爱那遥不可及的人,能寻着真心待她的郎君。”

我轻轻拍着丽质,哄着她入睡,嘴里哼着歌谣:“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我想着我第一次听这首歌谣,年岁与丽质相仿。如今,我的孩子都有这么大了。

我的嘴角凝结出一丝冷笑,杨吉儿的年岁如今也不小了,也是当阿娘的人,竟还念着男女的情爱,为了男女的情爱做出些有失礼法、残害无辜之事。

不知午夜梦回,她是否会为着自己的疯魔而后悔,不知,她的孩子若知晓她的所作所为,是否会觉得自己的母亲狠心。

我抱着丽质香香小小的软和身子,沉沉的睡了过去,待我一觉睡醒,已是第二天午时,我在月中不必起身,绿绮和翎羽伺候我吃了饭。

不过是几样月子中对产妇身体好的食物,我吃了觉得寡淡便丢在一旁,只捡了些时新的瓜果吃了,绿绮见我吃的不香甜,知晓我是恼火杨吉儿的事情,也不多劝阻。

只是在收拾厨余后,伺候我喝去除恶露的汤药时说了一嘴:“今日宫人来报,宇文太昭仪自缢了,穿着封昭仪时候的衣衫,打扮的得当。”

绿绮仔细喂我吃了汤药:“太上皇说九皇子出生是极大的喜事,不该让宇文太昭仪的事坏了兴致,所以秘密发丧,连停灵都没有便拖出去埋了。”

我吃了汤药,拿了蜜饯在口,微微思考一下说道:“派人去求个恩典,让宇文太昭仪的两个孩子得以扶灵敬孝。”

我话未说完只瞧着韦珪领了李灵儿进来,新婚的李灵儿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带着少妇的成熟和风韵,我见了忙让人端果子给她。

我笑着说:“可是不巧,偏生我还在月中,不能接见你和怀德郡王。我这月中邋遢,还望贵妃和灵儿莫要嫌弃。”

韦珪坐在我下首,紧紧握住我的手:“皇后娘娘为皇家诞育子嗣是大功德,灵儿今日回门,娘娘在月中还能接见,是灵儿的福气。”

韦珪紧紧握住我的手,带着几分真心和心疼:“皇后娘娘也该多进补,好生养着自己的身体,你瞧这你这手臂,瘦弱的连青色的血管都能看得见。哪里像是刚生产过的妇人。”

不知为何,原先有孕多是体重增长,整个人都养的白胖。倒是稚奴这胎,不知为何我整个人消瘦下来,总觉得整个人的精气神和血肉都被稚奴吸取。

韦珪接过李灵儿提着的食盒,取出一碗酥酪给我:“这是灵儿今日早起做的,特意拿来给娘娘尝尝。”

酥酪不是汉人常用的食物,想必这是李灵儿做给阿史那史忠吃的,这丫头对阿史那忠是动了十足的心意,不仅为他洗手作羹汤,更细心琢磨他的喜好。

我尝了口酥酪,这酥酪是上好的牛乳做的,混着杏仁和酒糟,只是那酒糟却不似寻常的汉族酒糟,更像是突厥部落的马奶酒做的酒糟,想来是李灵儿特意为阿史那忠改良的方子。

我吃着酥酪,细细打量着新婚的李灵儿,新裁制的赤色宫装上绣满了桃花,粉粉嫩嫩的显得她好颜色,她今日佩戴的是我送的那套粉色蓝田白玉的桃花首饰。

她未免显得张扬,并未戴那顶桃花冠,而是拆取了几枝发簪簪在鬓边,显得大气贤淑,活脱脱便是年轻几岁的韦珪,只是眉眼间少了韦珪的淡泊,多了几分朝气。

李灵儿被我这样盯着看,不由得羞红了脸,低下头带着羞涩,新婚妇人的娇羞说道:“母后为何如此看灵儿,可是灵儿今日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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