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瘦瘦高高的学长,两手揣着兜,从球场另一端,废弃的篮球架下走过。
废弃的篮球架下放着他们脱下的校服,拿各自的书包压着。翁敬的包里没带什么值钱东西,他只去确认了家门钥匙没丢就放心了。
可甫一回到球场上,他还是感到心神不安。
周三到周五,翁戒独自回家。他会选择一些曲曲折折的小路,穿过各种逼仄的小巷,经过千家万户的窗子底下听一两句家长里短。市井生活的喧闹,他很享受。
骑出最后一个窄街,就是菜市场。挑些时令鲜蔬回家,在灶前听锅里的油劈里啪啦作响,等哥哥开门回家。
然而月考前的这个周四,他没有骑到菜市场。最后一个窄街被乌泱泱的一群不良堵住了。为首的那人高高瘦瘦,他认得,开学第一天来过实验班教室,是程念的哥哥。
“你就是翁敬吧?”
那人开口问道,但根本不给他回答的机会。
翁戒再度睁眼时看到了苍白的天花板,还听到了哭声。他扭头看去,是和他一模一样的脸,眼泪鼻涕混杂着汗流得很难看,嘴也咧成一个夸张的形状。
翁敬不常哭,这么情绪外露的表情很少在他脸上看到。翁戒看了第一眼是有点想笑的。
可是他一动嘴角,就疼得直抽气。
面前这张脸哭得更撕心裂肺了。
他稍微清醒一些,发现自己躺在医务室。校医的声音从白色屏风后传来,是很焦急地在打电话,联系救护车之类的。另一张床上,会慵懒地躺在那儿的学姐不在了,只留下本翻到一半的漫画书倒扣在枕头旁。
校医电话刚挂断,医务室的门就被撞开了。张乐菲推着辆小破轮椅,急匆匆地小跑到病床边。
“你再压,你再用力压。对,再用点劲儿你哥肋骨就可以断了。”
你哥?
翁敬刚想否认,翁戒却顺着应下来了:“没事的。”
张乐菲翻个白眼,叫翁敬自己抱他“哥哥”上轮椅。
救护车只停到校门口,翁戒被转移上车后,张乐菲就推着轮椅回去了。车厢内除医护人员外只剩两兄弟。
“……为什么?”翁敬开口。
刚才校医登记的学生姓名也是“翁敬”。
翁戒又要朝他笑,但被嘴角的伤强行制止住了。“他们动手之前问了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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