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消息真灵通。打了这么长时间,挨骂了?” 六安叹气,“你为什么要那样?我讨厌制造麻烦。你明知道楼月不会当没看见就这么算了。”
“我不喜欢不识相的女人。”
傅崇光一点没有生气,就是陈述观点,然后对她说:“我爷爷可能过几天会过来。”
“你为什么不解释!”六安真是搞不懂这个人!
傅崇光一脸无奈,说:“解释了,他不相信。算了,反正我也挺想他的。”
六安抓狂,说:“你真是……为什么要给我惹麻烦。”
“你怕他生气?还是怕楼月找你?”
傅崇光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他自然不在乎。
“他不会生气。至于楼月,你解决。不关我的事。你明知道她的个性,还要惹她。”六安小声嘀咕。
傅崇光声音低沉,带着些不满,“她欺负过你?”
“没有。”
六安脑袋里一团浆糊,怎么就和这些人搅和在一起了呢?一堆麻烦!
“她是什么样,我比你清楚。”傅崇光的眼色犀利。
六安没有接话了,她不说话,不是因为好欺负,是她不想再提过去。
傅崇光始终看着她,眼神从没有离开过。
他说:“你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强,受过很多委屈。但你不说,你习惯了。”
他说的不对,不是习惯,是没有资本反抗。
对,没有资本。
傅崇光见她还是不说话,也没办法,只好问:“你在想什么?”
六安觉得腿麻,伸了伸腿,轻声说:“我在想,你说你没有名声,其实我也没什么好名声,我们俩坐在一块,真是遭了殃。”
“那不是正好。”傅崇光挺乐呵。
电影结束了,夜风吹动六安的头发,傅崇光忍不住替她挽到耳后。很自然的,大家都没在意。
她的头发长长了,到了肩膀。唐影告诉她,女人必须要保养,送了她很多东西,她都在用,很好用。她化了淡妆,在夜色之中,单薄,美丽,骨子里倔强,模样却怎么看都很无辜。
傅崇光承认,他就是一直对她很心动。
有的家庭在操场露营,有的收拾东西回家。明天是周末,六安决定带斗斗回家。杰西要露营,跟他同学一家在一起,钻到帐篷里,没影了。
傅崇光说杰西很独立,在学校不愿意回家。他说送她们回去。
斗斗睡着了,傅崇光先把他抱进了车里,盖好毯子,等着六安,她去厕所了。
停车场已经没什么人了,傅崇光点了一支烟,燃尽了,人还没回来。
卫生间门口,六安被楼月挡住了,她对六安的态度,很矛盾,又恨表面又假装客气。这一次全没有之前的假仁假义。
她有些愤恨,指着六安说:“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啊,什么人你都敢招惹。”
“你不也是谎话连篇吗。”
多年后,六安终于有勇气跟她这样说话了。
楼月大概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过她不怕的,她可以横着走,秦六安算不了什么。
“我很好奇,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叶之衾的钱不够你花?哈,你搭上了崇光,不知道他会怎么想,自己亲手养大的白眼儿狼。”
楼月始终是看不起她的,讥笑嘲讽,司空见惯。
六安看着她,没有一点情绪,说:“我应该不会比你龌龊。我未婚未嫁,怎么样都是正常的。”
“你什么意思!”
楼月感觉得到,她变了,不再是一激就怒的小姑娘了,有了反抗的筹码,学会了叶之衾那一套捏谕人的本事。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别让我把难听的话说出来,大家各走各的,我要怎么样,都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无关!”
六安转身要走,楼月一把拉住她,一巴掌扇在脸上。
“你就跟夜总会里那些不要脸的点唱公主没有两样!还敢在我面前嚣张!”
这一巴掌太重了,打的六安眼都花了,她看不清是谁楼了她一把,被带到了身后。
那人反手一巴掌,替她还给了楼月,同样的,下手不轻。
楼月大叫:“崇光!你为了她,打我?”
“是,你可以无缘无故打别人,别人不能还手吗!我请问你,你站在什么立场打她?”
傅崇光的斥问,掷地有声,没有一丝一毫的退让。
楼月捂着脸,憎恶的看着六安,大声吼叫:“你知道她是谁吗?崇光!她是叶之衾养的小情人!她没告诉你吧!她不敢告诉你!”
傅崇光握着六安的手腕,清清楚楚的告诉楼月:“我很清楚她是谁。你应该也很清楚,我不会像叶之衾一样,纵容你的骄横自负!”
楼月敢和叶之衾撒泼,但她不敢和傅崇光来那套,这一点,六安看的出来。
从楼月的眼里,能看到恐慌。
傅崇光不会惯着任何他不想惯着的人。因为他有天大的资本。
一路上,六安都没有说话,也并没有多么感激傅崇光的仗义相救。
她心里面想的是,有资本的人真好,有资本的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怎么样才能积累那么多的资本啊?要多少年,多少代,才能有那样的资本啊?
“你没事吧?”傅崇光问了一句。
“没事。”六安坐在后座,看不清表情,淡淡的回了一句。
到家了,傅崇光为她开门,没有让她立刻下车,头微微探进来,对她说:“六安,别人打你,你要立刻打回去,知道吗。”
“打坏了呢?”她骨子里,根本没有那么大胆,装腔作势倒是会。
“打坏了?”
傅崇光愣了一下,说:“赔就是了,还怕赔不起吗。”
半夜里,斗斗闹觉,突然就哭着找妈妈,六安给他妈妈打电话,打不通。只好想尽办法哄他。孩子谁不想自己的亲妈吗呢,肯定是想的。六安搂着他在床上讲故事,看动画片。
门忽然开了,六安赶紧跳下床,跑过去,叶之衾淋了一身的雨,上身全湿透了,却并不狼狈,雨水顺着鬓角,流进了衣服领子里。
六安赶紧到卫生间里拿毛巾给他擦。他抓住六安的手腕,冰凉的。
他说:“我自己来,你睡吧。本来不想来,车没油了,上不了山。”
“才回来?”
“是。”叶之衾脱了上衣,光着膀子,转身进了卫生间。
六安在柜子里找睡衣,紧跟着进去,递给他,拉开淋雨的帘子,小声说:“等一下穿好衣服,斗斗在家。”
“我知道了。”叶之衾反手又拉上帘子。
斗斗在床上看了一会儿动画片,情绪好多了,他看着六安,问:“是爸爸吗?他要和我们一起睡是不是?”
“是啊。一起睡好不好。”
“好。”斗斗鼓起嘴巴,嘟嘟嘴说:“我不要我的爸爸妈妈了,我不要他们了,他们从来不管我。”
“那你要谁?”六安笑着问。
斗斗用手勾住六安的脖子,“我要你,你是我妈妈,你对我好。”
六安和他楼在一起窝在被子里笑,闹了一会儿,斗斗忽的不笑了,她回头看,是叶之衾出来了,面色冷淡,他不像傅崇光那样爱笑。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对孩子来说有点严肃。
第一次见面,斗斗不敢笑,瘪着嘴,不说话。
六安伸手指着他,对斗斗说:“这是爸爸。”
“这不是。”斗斗摇头。
“是啊。”
“不是,不是。”
斗斗一直摇头,六安心想,坏了,孩子认人了。
叶之衾走到床边,笑道:“不是就不是吧,我还真没有这么大的儿子。”
斗斗不要睡在中间,六安只好在床沿挡了东西,她搂着斗斗,叶之衾搂着她。就这么睡下了。
孩子睡着了,他们却没有。
六安把今天发生的事,全部都告诉了叶之衾。就像从前一样,有什么事,都告诉他。
叶之衾没有任何情绪,说:“你觉得解气吗?”
“解气啊。”六安得意,可解了我多年的闷气。
“你是不是觉得他这样做,比我做的好。”
“那倒也不是,你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叶之衾饶有兴致。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他追问。
六安想了一下,对他说:“就像狮子和狼的区别。狮子有风度,不能有失风范。狼是野的,想怎么样都可以。反正不一样!”
“都不是人?”叶之衾一阵好笑。
“是你非要问的!”六安轻轻拍打他,叶之衾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打回去很容易,怨恨深了,就难解了。”他叹了口气。
六安不明白,怎么都是怨,还不如打回去,她小声埋怨,“反正你是不会为我出头。”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叶之衾反问,有点不服。
“哼,你就是没有!从来都没有!”六安扭过头去。
“想要别人真的承认你,对你心服口服,靠的是能力,不是武力。”叶之衾从背后抱住她,真是瘦成一把骨头。
“说不过你!你就不怕我去喜欢别人。”她开始赌气。
“你要是真的喜欢,我也拦不住。我说过了,不必考虑我。”
叶之衾疲惫的声音从她的背上,传到心里,心口微微颤了一下。
她马上转身,对着他的脸,“你怎么了?又有事?”
他闭着眼睛,说:“嗯,死了一个项目组,几百号人就剩下了12个,股东不要他们。没地方办公,全都在半山别墅,项目经理哭着求我,不要放弃。”
六安搂着他的腰,“那你怎么办?”
“我买了一辆小车给你,你这几天有空开车去看看,帮我整理整理,估计是没法看了。还有,给他们做一顿饭。”叶之衾贪婪的吸着六安身上的香气。
“我不怎么会开,开坏了怎么办?他们……不要这个项目了不行吗?”
叶之衾开始吸/吮她的脖颈,用了些力气,说:“没事,你随便开吧,坏了就不要了。”
“那么重要吗?”
他停顿了一下,说:“有的人跟我很多年了,况且,我看好这个项目,我不想放弃。”
“好吧,我明天去。”
斗斗翻了个身,六安转身他给盖被子,再回身,叶之衾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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