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前月下

他有时候觉得真的看不懂真正的她是什么模样。

凤玲珑弯起好看的眉眼，计谋得逞般地勾了勾唇，抱着酒壶不撒手，含糊地喊道：“没什么比这些酒更美好的了。”

没有任何意外，酒量一般的凤玲珑醉得一塌糊涂，被九瑟抱回房间。

夜深人静，晚风侵袭涌来，从树梢和屋顶穿掠而过。

朦胧月色下，西厢房的窗台出现一只黑蝴蝶，随后化成一缕黑烟，在那青色罗帐上留下一行字：少主，东山破庙相见。

床上的少年猛然惊醒，披衣起身。

望着那一行慢慢消失的字，九瑟知道这是魔族的召唤。

这一趟，他不得不去。

东山上的那座被子央毁掉的破庙，如今又恢复如初，门口站着四名女子朝他行礼：“恭迎少主！”

“起来吧。”九瑟抬了抬手，示意她们起身，他的注意力已经被里面的神秘力量深深吸引住。

院中，两名长相形似的少年背后站着一位华服妇人，她背对着他，手里攥着一只短木剑，默默垂泪。

“少主。”两名少年对着九瑟恭敬地行礼。

他们身后的妇人这才泪眼涟涟地转过身来，向着站在她面前的九瑟伸出手来：“阿夙，我终于见到你了，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魔后是个温婉的美人，看起来柔柔弱弱，分外惹人怜惜。

“还好。”九瑟躲开她伸过来的手，淡淡地回应着。

但母亲二字，他一时叫不出口。

“没关系，我们有大把的时间。”魔后眉眼带笑，语气温柔。

和她母子情深模样对比起来，九瑟的表现显得尤为冷静甚至淡漠疏远，让旁人看得有几分心酸。

但是九瑟仿佛并未察觉有何不妥，反而谈起大煞风景地谈起公事来，他问得直接，“麒麟石，你非要不可？”

他心知，凤玲珑是要尽一切可能护着陆子央的。

“是，凤玲珑也要死。”魔后眼角垂着晶莹的泪珠，脸上仍是慈祥的笑容，但嘴里却说着如刀刃扎心般残忍的话。

九瑟抿了抿唇，抬眸望着她坚决地说道：“你不是她的对手，卑鄙的手段我也不屑用。”

魔后对他是生养之恩，但凤玲珑对他亦有教养之恩，两者的份量不分伯仲。

魔后收起嘴角的笑意，语气平淡许多：“我怎会忍心你受伤害？我只要你安心回魔族即可。”

看起来，她的表现倒十分通情达理。

“好，我回去了。”九瑟转身欲走，他心里还惦念着其他的事。

他想着要在离开凤玲珑之前，为她多酿几坛酒。

“阿夙！”魔后突然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急声喊着，“陪我多说几句话吧。”

听到这陌生的称呼，九瑟心中猛然一抽，终究没有甩开那只略带颤抖的手，他回首看着她那渴求的眼神，缓缓点头。

“只是，阿夙这个名字我听不惯，你还是叫我九瑟吧。”他神色自若地看着魔后。

“好。”魔后手中那把小木剑攥得更紧了。

表面上看起来她笑得风轻云淡，言语间甚至带着小心翼翼，但内心还是免不了被狠狠刺痛。

短暂的沉默之后，魔后将所有人都打发出去，院落中只留下他们母子二人。

“说起来，你在魔宫蕴养三百多年都没有破壳的迹象，却在凤凰台一年就破壳而出，并且迅速化形，这或许都是天意。”魔后的声音温柔似水，眼神坚定无比。

九瑟安静地听着，并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从前，凤凰台也算不得玄门一派，甚至与之为敌，只是这些年突然熟络起来。凤玲珑的性子我很喜欢，只是她那几个徒弟着实难办了些。”魔后继续说道，“若是能有什么办法，让他们都站到我们这边，岂不是皆大欢喜？”

“没有办法。”九瑟终于开口，却拒绝地干干脆脆。

没写完，明天来修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