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茫然道:“没多少啊,就您油葫芦里那点儿底子,刚好够炒这一盘菜的。”

“……”为什么感觉他的眼神更悲伤了些?

幺叔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那……盐呢?”

我觉得有必要给他们普及点健康小知识。

“幺叔,您有所不知,这盐不可多放,多了对身体不好的……喏,就这么一小把就可以了。”

“……”又一声深深的叹息。

萍姑一边埋头扒饭,一边好心解释道:“安姐姐,你这一道菜用了我们平日三天份量的油盐。”

三天……

那做出来的饭还有味么?

最后还是我掏了自己的私房给家里补齐了油盐。出门时还听到幺叔对着萍姑叹息:“到底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啊……”

“……”

在现代我也算节俭一族好么!

时至初夏,已有零星的蝉声响起。

我惊喜地发现古代洛阳的夏天比现代要凉爽一些,最起码,我穿着宽大的粗布麻衣,卷起袖子,就完全没有现代那种强烈的紫外线侵袭下的灼痛感。

——这大概可以归功于此地茂密的植被以及优良的大气环境等诸多方面。我在院子里煮饭的时候默默地想。

枝儿又来了。

她只有八岁,乃是西邻淳大娘家最小的孩子。由于性子跳脱,最静不下来,所以女红成了一个困扰她妈妈的大问题。但是淳大娘那样一个脾气暴烈的女子,对待这个女儿却格外得有耐心——据说是老来得女的缘故。不过依我看,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这里面枝儿的机灵也是占了很大成分的。

萍姑很喜欢枝儿,常常带着她去林间摸“马迹了”——其实就是蝉的幼虫,在地下蛰伏数年,只为这一个夏天的鸣唱,便迫不及待地钻出地表,爬上树干,择一个隐秘的时节蜕变。蜕变前的蝉用盐腌制了,再用油一炸,别具风味。

我跟着去过几次,大概知道未钻出地表的幼虫上方往往会留有一个极隐秘的气孔,用手指挖下去,就会发现里面的洞其实约有一指粗,蝉的幼虫就安静地躺在里面。

可惜,看别人挖得容易,自己花了好些功夫,也不过只挖到两个。后来竟演变成纯粹的看热闹了。

日子这么一天天过去,倒也算有滋有味,可不知怎的,我总会忽然惶恐起来,害怕自己的人生就这样交代在这些“平淡”之中。

我……总归还是想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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