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目光淡淡看了眼蜷缩在角落里低垂着头看不出动静的白衣女子,随即面无表情地将视线转向紫衣女子,漆黑的眼眸看不出一丝情绪:
“你在害怕。”
“落在大人手中,我当然是会害怕的啊。”夙殇定了定神,极力让自己显得和平常的状态没有什么区别,“毕竟,让大人那位宝贝小徒弟被噬魂所侵这事,才过去那么几日而已。单只这一桩事情,大人便不会轻饶于我吧。况且……”她顿了顿,后面的话在舌尖转了一转,最后只化作一句话:“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有的下场,夙殇怎么可能不怕?”
对于她没有说出来的话,青衣男子显然是猜到了的,眼底一片暗色,仿佛有看不见的暗流在汹涌流动,多看一眼就似会被吞噬进去一般。
但最终他只是轻轻闭了下眼睛,将眼底的暗色尽数掩去,神情冷峻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冰寒如刀子般划在她身上:“你还敢提阿离。”
夙殇很有自知之明地笑了一笑:“我不提,大人便不追究了么?”
青衣男子自然不可能不追究,只是现在杀了她也无济于事,千离的情况并不能因为她的消失有任何好转。
况且,眼下留着夙殇的命还有其他用处。
“想来也是。”没有听见他的回答,夙殇一点儿不意外,“大人若是回答不追究,夙殇还不能相信呢。”
青衣男子忽然开口:“咒语是什么?”
“什么咒语?大人在说什么?”夙殇歪歪头,眼带疑惑地问道。
“你知道我问的什么。”
“大人想要知道的,夙殇的确不知。”紫衣的女子缓缓说道,“主人写下噬魂时所用的是什么咒语只有他自己知道,主人只是教了我怎么把它打入到别人体内而已。”
“是么。”青衣男子声音冷淡地说道,不知道是否相信了她。
“夙殇如今已成阶下之囚,小命都被捏在大人手中,又怎敢欺瞒大人?”
“也对。”青衣男子淡淡看她一眼,“只要对你一用搜魂,一切自会清楚。”他顿了顿,声音笃定:“你害怕的,不正是这个吗。”
夙殇闻言神色一变。
诚然,她所担忧害怕的,就是青衣男子会不会对自己使用搜魂之术。同为冥灵的红叶已经不具备这种能力了,可身为召魂师,青衣男子却能轻易对自己进行搜魂。一旦他这么做了,那么自己的一切都将无所遁形。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主人的情况,对方也能够一清二楚了。
现在对方还没有那么做,不代表他就不会对自己进行搜魂。哪怕十年前他几乎从不对魂灵使用这种法术,但谁又能保证,十年过去,他还会和当年一样呢?
更别说,自己做下的那些事情,对方没有一见面就要自己的命已经是奇迹了,根本不可能祈求他会对自己手下留情。
所以,夙殇不敢赌。
所以,在发现青衣男子回来之后,她才会故意说那样的话激怒他们,想借他们的手逃离——正如青衣男子所说,她的身上的确有替死符,却不是寻常印象中的那种符篆,而是她主人直接以灵力刻印在她手臂上的。虽然只是主人当年一时的练手之作,与慕少衍口中那种修者自己制作的大不一样,效力亦被削弱不少,但也足够她借机逃走了。
只可惜,却被青衣男子看穿了。
看到夙殇眼底的惧意,青衣男子再次开口:“告诉我,流华在何处。”
“对不起,大人,我不能说。” 夙殇抿了抿唇,“主人未曾同意的事,夙殇不敢擅作主张。”
“呵。”青衣男子冷冷地看着她:“你对他,倒还是和当年一样死心塌地。”
“主人对夙殇恩同再造,夙殇自是惟主人之命是从的。”夙殇这般说着,心中不由提起十二分的警惕,就怕对方突然发难。
“哼,好一个惟命是从。”青衣男子冷笑一声,眼神越发冰冷,“你当真不肯说?”
“大人就不要为难夙殇了。”跟在主人身边十二载,夙殇对自家主人的脾气最是了解不过,说不敢擅作主张这话倒也并非是在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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