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她突然抬起头对陆耀上神说道:“也就是说,神魂的筑练其实就是我们自身心性和修为的筑练?心性越稳定、从容、博大,神魂就越磅礴;修为越高深、精进、无敌,神魂就越强大!”
陆耀忍不住抚掌而叹:“正是!神魂的筑练其实就在尔等的一言一行、一思一念之间——打坐有利于神魂的筑练,冥想有利于神魂的筑练,参悟有利于神魂的筑练,连休憩吐纳都有利于神魂的筑练!神魂与尔等同在,所以尔等的任何精进、所得、所思、所悟都是神魂的养料,无一不可为神魂的构建添砖加瓦!”
“那我等在任何时候都擎着对天地法则的了悟来行事、抉择、思虑,并执着于拥戴天理大道的初心,便是构筑神魂之本源和法门!”
陆耀倍感欣慰地朗声一笑:“哈哈哈哈,本神原本以为要耗费数堂课才能让尔等想通、开悟,却原来你们个个都是天赋异禀,短短一柱香时间就找到了构筑神魂的本源和法门,有尔等这般弟子,本神实在喜不自胜、无比自得!”
陆耀的夸赞和认同让映雪堂内的众人眼中都闪出了异样的神采,大家相视一笑后,却都把感激、佩服的目光看向了洛安、桃小别、葆迦年三人,人人都心知肚明,若是没有他们这几位天资傲人的“领头羊”,哪里又会有如此神速的参悟。
而此时陆耀又凝眸一笑道:“今日之课便到此结束,这是本神为尔等上的第一堂课,也是最后一堂课,构筑神魂全凭尔等自身,本神今日已将其中要义相告,至于更深的领悟便由尔等在日后的修习中寸寸寻觅。”
陆耀之言再次让众人一片哗然,但洛安、桃小别、葆迦年三人似是心中有数,遂面上一片坦然平静。他们的从容之色似乎感染了身旁之人,让焦躁不安的众人都渐渐安静下来,好似从他们身上获得了力量与抚慰,并真切的感受到了上神的深意——修行道路上能口耳相传的从来只是表皮的糟粕,要寻到其中真正的精粹要义,唯有靠自身一寸一寸的摸索,如此才能走得更远、行得更稳。
此时映雪堂外的冬日暖阳终是探出了云层,将林地与山道都抹上了一层和暖的橙色。
而在厉王府中的杨沁儿正在聚精会神地缝制着一件厚实的锦袍,她的贴身侍婢招喜就在一旁心疼的嘀咕着:“郡主,您从小到大哪里干过这样的活儿,仔细您的手,您就听奴婢的话,交给那些绣娘去做吧!”
而杨沁儿却是恍若未闻,她娴静温雅的坐于小几之前,玉指如芊,心中长莲,以针作画,以线当墨,在那墨色锦袍上绣着半幅还未成形的祥云抱团之图。
招喜见她不搭理自己,便又朝她喊了一声:“郡主!”
杨沁儿仍旧头也未抬,不过口中倒是柔声说道:“都说‘领上蒲桃绣,腰中合欢绮’,眼看入冬了,这褥袍是给郡马做的,又岂能假他人之手?”
招喜便由衷得感叹道:“奴婢从未见郡主对谁如此上心过,郡马也不知修了几世的功德才换来与郡主的这段良缘。”
杨沁儿便笑道:“你又怎知不是本郡主修了几世的功德才换来与郡马的这段良缘?”
招喜就噘着嘴道:“郡主金枝玉叶,自然只能是郡马来求着您央着您了……”
哪知她还未说完便被杨沁儿打断:“招喜,以后再也不准说这样的话!郡马与我自幼相伴,虽然中途分别,可是命中注定仍又重逢,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你们这些做奴婢的要是乱嚼舌根惹得郡马不快,我必得好好收拾你们!”
招喜也不害怕,反而笑嘻嘻地冲杨沁儿道:“是是是,我的好郡主,郡马宅心仁厚,哪怕您要责罚我们,他也必会拦着您,而您又最听郡马的话,你们大婚都快半年了,却是再也不见您狠狠责罚过谁呢!”
杨沁儿闻言悚然一惊,握在手中的针线便一下滚进那件锦袍的褶皱间,杨沁儿也不去找,只是呆呆地望着远方轻声念叨着:“这就……要半年了吗?”
招喜以为杨沁儿累了,一边将她身前的锦袍收走,一边拉起她的手细细地为她揉捏着几个手指:“郡主日日与我们念叨,一年之前您与郡马在邕巴仙岛重逢,然后郡马就去了天芒山修习,可他在天芒山呆了不但半年便跟您回了王府,然后您们就匆忙成婚,直将我们整个王府的仆役奴婢全都忙了个四脚朝天,这才勉强给您办了一场算得上是盛大的婚礼!不过您也真是,不多给些时日让奴婢们准备,仓促之间又哪能十全十美呢?”
杨沁儿仍旧望着远处,虽然她的脸庞上有几丝怅惘,但她的眉眼间却挂上了一抹浅笑:“姻缘之事……如何能等?一蹉跎……就只能错过了……”
招喜完全听不明白她的话,只得一头雾水的弯下腰问道:“郡主,您跟郡马已经成婚了,而且每天都蜜里调油、恩爱有加,怎么又说到蹉跎和错过呢?”
杨沁儿此时终于将目光从看不清方向的远处收回,稳稳地落在招喜的面庞之上,只听她笃定地告诉招喜:“你说的对,不该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无论如何,我与郡马此生都要相依相伴,永不分离!因为……我如今……也并非……无所依凭……”说到此处的杨沁儿突然朝招喜绽放出一个充满朝气的笑颜,她那满面春风的神色何其喜乐,竟是藏也藏不住的稳操胜券般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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