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这一刻他酸了。

同时,他内心也萌生出一种怯懦的自卑感,至少,在身份这个问题上,他永远也不可能配的上她。

“师傅,阿浓要听你唱曲儿。”灼华看他发愣,晃动着他的胳膊央求道。

“阿浓?阿浓姓什么?”方才他只顾着纠结容尔是何人,却忘了眼前的这个自称阿浓的人。

“阿浓姓花呀,名字还是师傅你帮阿浓取的呢,难不成师傅连这些都忘记了?”她面带委屈,说话间泪珠便要流出眼眶。

释然一阵手忙脚乱,想要给她拭去泪水,又想起男女之别,硬生生的收回了抬起的手臂,连声说道:“师傅怎么会忘记呢,我逗你的,不哭了,我给你唱曲儿听。”

说是唱曲儿,倒不如说是念经。他小的时候,师傅都是念着经文哄他入睡。曲子什么的,他才不会。

“好。”灼华揉了揉发红的鼻头,转哭为笑,一脸的期待。

外面的雷声渐渐的弱了下来,寒光阁内,除了外面的淅淅沥沥的雨声,便只剩下他低沉的嗓音发出的经文声。

没一会儿,躺床上闹着听曲儿的姑娘发出了微弱的鼾声,见她睡的熟了,他才停了下来。

他坐在床边盯了她好一会儿,见她眼尾依旧沾染着些湿润。终于,还是没忍住,伸出手用指腹将那抹湿润给抹了去。

触到她脸颊的一瞬间,他感觉他修炼了这么久的佛道,一瞬间全都崩塌了。这一刻,他心中不再有佛祖,这个冒失的小丫头占据了他的心。他默默在内心祈祷,但愿佛祖不会怪罪,若非要怪罪下来,那便罚他一人。纵使是阿鼻地狱,他也不悔。

他的脑内像是有两个小人打架一样。

一个小人告诉他该离开了,窥视女子睡容非君子所为。

另一个小人却告诉他不能走,万一他走了,她又梦魇了可怎么办?万一他走了,雷声再次将她吓醒了又该如何是好?万一… …总之,他有一万个要留下的理由。

释然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多久,就这样静静的盯着她乖巧的睡颜。直到一缕微光从窗子里照射进来,他才起身离去。

出去后才发现,雨过天晴,太阳都要升起来了。

他… …竟然连雨何时停的都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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