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狼女,一提狼女,人人都知道是谁,可那不是名字。
于是她握住长刀的手紧了紧,“没有名字。”
那人却并不奇怪,玉扇轻点眉心,凝神认真想。她只觉他锁眉的样子真好看。
一阵风来,香气袭人,是她衣角沾染的花瓣。
“月橘开花,香醉七里。”
那人定定看着她,眼里有光,“月橘。”
“月橘,我是春生。多巧,你瞧,煦日暖春里月橘花正香。”
可他后来总叫她“阿香”,说是她身上有月橘香气。
阿香总笑,她生下来,便是被扔在月橘花丛中。
后来,她果真将手交与他,由着他带自己到哪里去。
他有个挚友,人人皆唤他“九阳君”。
九阳君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姑娘,你这是什么眼神?这小子可浪着呢。”
阿香笑笑,抽出长刀砍在桌上,“我的刀法很好。”
九阳君也笑,“你可知他有个别名,叫战神。”
阿香乐了,“九阳君你可知我也有个别名,叫狼女。”
九阳君不说话了,嘴角泛出笑意。
春生奇了,“怎么?”
九阳君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狼女凶悍可是出了名的。”
他凑近春生耳边小声说道,“那可比母老虎厉害多了……”
阿香将手中的长刀在桌上敲得铛铛作响,“我可听见了……”
九阳君笑了,“你俩要是打起来,煦春可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春生笑如春月晓风,“九阳,你知道你为何孤家寡人么?姑娘与猫,可爱至极,怎能动手。”
九阳君暼他一眼,“瞧你那德性。”
又转过来同阿香说,“姑娘你可别让他骗了啊。”
阿香只是笑。
春生握住她的手,也笑。
什么都没说,却又把什么都说清楚了。
从此仙山之上多了个扛着长刀到处打架的好看姑娘。
不过身后总跟着一个手执玉扇的清朗男子。
……
春生出征。
不带刀剑,不披战甲,依旧是手执玉扇。
他摸摸阿香的头,“等我回来,带你去看西天的曼殊沙华,算来今年正好开花。”
阿香环住他,仰头浅笑,“有月橘香么?”
春生点点她的鼻子,“自然没有阿香香。”
阿香笑,“那我不要看了。”
春生哄她,“你会喜欢的,那花像你,极美。”
阿香仰起头,踮起脚亲上他的脸颊。
春生缠住她的长发打趣道,“姑娘还真是不害臊。”
阿香理直气壮,“我心中欢喜于你,有何不可。”
春生垂首在她额上浅浅印下一吻,“巧了,我亦如是。”
九阳君以袖掩面,转过身去,“这两人,真是好不要脸。”
两个不要脸的人相视而笑,愈发不要脸。
阿香有些不放心,将长刀交给他。
她现在总算知道牵肠挂肚是什么意思了。
便是心总是悬着,落不了地。
从前自己扛着长刀大杀四方时,只觉快意得很,谁也不敢再惹自己了。
她将狼女二字变成了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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