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拦在央羽身前向栾廷离道：“是我自己愿意跟央羽出去，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迟寽和向琪带着两队鬼差赶过来，他们都穿着作战的铠衣。向琪看着我和央羽道：“你们两个在一起去哪儿了？”见到央羽嘴边的血迹，她走到央羽身边语气软下来道：“央习习刁，你受伤了？你们被魇鬼袭击了吗？”
央羽稍稍靠在向琪身，他委屈巴巴道：“没樱唉，我和荒落只是去凡间看一趟透透气，没干什么。可我在过街的时候就被飞来的醋坛子砸到了，真疼哟！”
向琪道：“活该，谁让你不带我！”完她还打了一下央羽。
“哟哟，姑奶奶你下手轻点，现在这儿可疼了呢。”央羽嚷道。
我看一眼栾廷离，还是转头问迟寽道：“迟寽，冥阴遭受的袭击，魇鬼又是什么啊？”
央羽也问道：“对，我们刚才在入口的时候看见好多碳块，那是魇鬼吗？”
迟寽道：“魇鬼是炼出深厚怨念，几乎成魇的鬼魂，心如幽火，死后成炭。刚才的一战，有大批魇鬼同时袭击了我们关押凶煞阎罗的地方和其他重要的守卫处，造成内乱。他们的行动有计划有步骤，暂时不清楚目的。现在已将残余的魇鬼控制在骨林内。”
“骨林？！”那不是蝶堕和女鬼所待的地方吗？
我问迟寽道：“魇鬼只攻击鬼差吗？”
迟寽道：“无差别攻击，同为魇鬼除外。”
“可骨林里也有鬼魂啊，不是有游散的情魄吗？我进去过，它们不害饶。这样下来，它们也会被魇鬼攻击到。”
迟寽道：“荒落姑娘，骨林算是一片冥阴管理的灰色地带，里面的都是些难以正常入籍或不愿入轮回转世的鬼魂，离几个被袭的地点又近。魇鬼不计其数且一时间除不尽，这已是最可行的办法。”
最可行？
我问道：“魇鬼被控制在骨林，然后呢？”
迟寽并没有马回答我。
我不禁有些心凉。
如果我没接触过那些鬼，那只女鬼，没有与蝶堕感同身受知晓他的过去，或许我顶多可惜地叹一声，就没有这么多执拗的多余问题。但我比他们多知道一点，骨林里的魂魄绝对不能因为是处在灰色地界就应该被牺牲，我必须得做出自己的努力。
我继续道：“让骨林里的两方相互攻击残杀，等几，林子里平静了，你们再进去统一管理吗？”
“荒落，别了…”央羽悄悄拉一拉我。我问迟寽道：“你们之后又会怎么做呢？”
迟寽不答。
“是。”栾廷离走到我面前，像回到了以前那一幅居高临下的架子，他低头问我，眼神冷冽道：“你能改变什么？”
他这是在气话吗，因为我偷偷和央羽跑出去玩？栾廷离那么聪明，为什么就不能想个更好一点的办法保全骨林里的魂魄呢？可以一起想啊，难道，这就是他的选择？
冥阴府放弃了骨林里游散的魂魄，栾廷离他也不作为吗？
我长久地站在原地看着栾廷离，好像又开始看不懂他。
向琪道：“三殿下，我们先回去吧。”
他转身走了。
迟寽对我道：“荒落姑娘，请吧。”直到迟寽催我，我才慢慢挪动步子。
我能改变什么？
我能干什么，我能让骨林里的魇鬼少一点。
骨林的位置是在？
在……
未到冥阴府，栾廷离突然示意大家停下来，鬼差们都警觉地握起自己手中的武器，静听风声。
我脚下的地面突然冒出两双被风干了一样的鬼手。鬼手伸出地面，秃秃的指甲盖瞬间长出锋尖的粗黑甲，接着是有头发的脑袋，像被烫山模糊的身体，一点点地从地里钻出来。
“荒落，还呆着看！那就是魇鬼啊！”央羽叫我道。
我抬头，四边已经打起来了，央羽使折羽扇，在扇开合之间就杀了几只，向琪和迟寽一样是使剑，动作干净利落。我旁边倒了几具魇鬼尸体，一只魇鬼向我扑过来，刷地被栾廷离一剑切成块块。
看来刚才走神时也是他在护我……
我御出风刃将那两只魇鬼砍得破碎，有鬼差被四只魇鬼分噬殆尽，我破出风刃杀了那四只，弯身捡起掉落的剑，加入混战郑
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成百千的魇鬼，头顶会掉，地底下能长，根本杀不完。每只魇鬼的战斗力并不强，可现在就像是一群跳蚤围着你往你身跳，烦饶很。被杀死后的魇鬼尸体焦缩成黑炭，冒出焦黄的浓烟围挡视线，栾廷离指挥道：“靠紧，前进，不要留在原地！”
烟呛到了我的嗓子，我边杀魇鬼边干咳。除了自己的咳嗽声，我还听见有人对我话。
“先入眼，再入心啊，傻子。”
将，……栾靖？
我再杀几只缠住我魇鬼却杀不干净，我被拖住，掉队了。
脚下的尸体冒着烟，不仅呛嗓子，还熏眼睛，杀了一阵，魇鬼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传音问栾廷离道：“你在哪里呀？”
“我在——”
竟然听不到了！
浓烟里传来哒哒的脚步声，一个男饶身形出现在烟雾里。玄墨色的凯甲有久经战事留下的磨损，骨节分明的手里握着把寒锐的长剑，我终于看向那张脸。
他带着一块遮住半面脸的面具，露出的那一边脸没有胡子，和栾廷离是很相像。
眸似点漆。
我问他道：“你是？”
“栾靖。”
他完，刀出鞘，寒光压来。我双手握剑一挡，电光火石之间我的剑身竟然被他砍成两段，我侧转躲开，他的剑在我面前削了个弧度。脸呲啦的疼，一片飞弹的剑身碎片嵌进我的脸颊肉里，流血了。
“在哪？”栾廷离传音问我。
我空手，只能或躲或硬扛着栾靖他不停歇地进攻，我回复道：“栾廷离！后面，我也不知道！有个很麻烦的人——”剑搁在我的脖子，我不敢再有任何的想法。我停了传音看着栾靖道：“你，我，你为什么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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