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风平浪静。

我缓会儿神,伸手轻轻揉揉自己的脸,刚才那个耳光打得有点疼。可是不自己动手,该有其它力量叫醒我了。

过去,被我遗忘的过去,有这么不堪吗?

栾廷离从海中来,手中拿着辟水珠串,他目光敏锐地看出我想藏下的,才稳定不久的情绪。他轻声问我道:“脸怎么了?”

“风刮的。”

我看着他手的辟水珠串,努力将神色恢复如常,我道:“拿回来啦。”

他将辟水珠递给我,我去接,不料辟水珠串却从我手边滑下去落到我们脚边。栾廷离勾指将手串拿回自己的手郑

他对我道:“。”

怎么和他,我能什么呢?

突然画面一暗,再睁眼时,我已经是在冥阴的居住了。

应该是刚醒来。

躺在床,我慢慢地把衣口捂紧揉皱在一起,回来了…

似弹地坐起来,我掏掏自己两袖间的虚怀,红牌,辟水珠和那本书,还好,都在这里。

心里空欠欠的,栾廷离肯定以为我只是他的幻象,我真的有来过啊……

但是他这么想…也好。

捋起袖子,我的两颗痣确实是不见了。那只眼睛,被它的主人拿走,我记得开始是“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幻象和疼痛”,最后也是那个声音和我“再见”,是不是就等于,在我身的某种联系被除掉了呢?

与我话的,也是那只眼睛的主人吗?

眼睛是谁的?

我所看到的全是有关于阿离哥哥联系,但那声音绝对不是阿离哥哥。就算是遭受万箭穿心的时候,阿离哥哥的眼睛还是好好的,并且,阿离哥哥才不会和我这样话呢。

我静静地坐在床很用力地回想起那些幻象。

会是涅零的眼睛吗?

寄婴和蜘蛛精口中都有一位“大人”,是涅零?夜妖的族灭,涅零他难道不应该是为自己的妖族考虑吗?偏偏奇怪的是,被捆绑在一起出现的,竟然是阿离哥哥。

如果把北廷的毒疫当做一场报复的话,我经历的这些又算什么?

想到这,我心里充斥着一种异样的感觉,觉得自己像只是用于某目的的工具,被摆布在一张看不见的网,偶尔一根丝线的牵动,无预兆地谋杀于完美的巧合郑

我猛然摇摇头。

不会的,路都是我顺着自己的心意选的,从来没有被胁迫过或不得已,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不要自己吓自己。

涅零还活着吗?他的执念又是什么呢?会不会是他的后人,夜妖的残余?可更像是他本人。

白离,不生不灭,君悯白离的报复……

他难道是要唤醒阿离哥哥?

不可能的,他是想借这个噱头来报复北廷和南荒吗?

让我记起过往,为什么选中我?

这两颗痣我很久之前就有,到底有多久也记不清了,这只眼睛是从什么时候起就在我身的?他趁我半梦半醒时拿走它,还对我那些话……

他:“再见了”。

算结束?

如果毒疫真的和涅零有关,我该不该对栾廷离出这些自我猜测的想法呢,他又会怎么做?他只是让我负责净化,除了去疫区前有与我详细讲过疫情,后面其他的事都只是简单地点到一二。

还有,要是我对他,又刻怎么解释连自己都解释不清的知晓经过?

脑袋里乱成一团麻……

那个叫栾靖的将军?

第一次见栾廷离时,我好像是对他有一种不出的感觉。不然也不会那么高胸想和他搭话,对于误闯别水泽的外来者,我向来都是把他们打包好丢出去的。

抛妻弃子,死无全尸,好惨啊…

真的有这个人吗?

记不起来的过往,欲望,本性,我以前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妖怪?

栾靖。

栾廷离。

阿…阿青……

我想了半还是理不清,烦乱地倒在床哎哟哎哟滚来滚去。

迟寽在外面敲门道:“荒落姑娘,你醒了吗?”

“醒了!”我坐起来怪不好意思地大声道:“迟寽,今这么早。”

迟寽回我道:“荒落姑娘,现在已过午时。”

一想到我还有那么多字没抄完,我掀开被子爬起来道:“马好!”

几日下来,我一直都在“奋笔疾书”,根本没空想那些烦心事。知道怎么打开屏障后,却突然多出了个行笔令,除了吃饭睡觉,其余的时间我都在写字。一个字里紧紧凑凑那么多笔画,眼睛都快瞎了。

笔的墨被写干,我右手提着笔,左手兰花指一弹,看着那只笔花式旋转大周身翻弹然后又回到我手里。手不释卷,笔耕不辍,这道限制令,我恨……

栾廷离,等你回来你就知道套路我后果的严重性了,哼!

我一脸生无可恋,继续抄。

“烦了,累了,总有太多做不完的事,这时,你总需要那么一根羽毛。”

话音刚落,我就看见一片红羽毛轻飘飘地落在我面前。“来吧,拿起你面前的机会,一根羽毛,双倍空间,你值得拥有!”

“央羽……”我叫他道。

央羽现身坐在我旁边道:“你好歹配合我一下嘛,一点都不惊喜,抄字抄到麻木了?”

看一眼央羽,我拿着笔道:“算是吧,要不是仙士走了,我又减弱大门屏障的厚度,你能这么轻松地进来?那你朝我挑下眉,我就知道你会来。”

“你还一笔一划地写,恋爱中的女人真是没头脑。栾廷离随便一句话在你这儿都能成为御旨。”央羽着隔空移开我手中的笔,笔在空气中僵持一阵又回到我手,反复几次,央羽拍桌叫道:“栾廷离变相虐待你!”

“他是怕我乱跑又惹出什么事。你今偷偷来我这,跟向琪吵架啦?”

央羽道:“荒落,你的对,这丫头吃软不吃硬,我哄哄她几句软话,她就再没和我吵过,顶多打几下。我这次来找你,是想着向琪的生辰快到了,让你陪我到人间去挑点东西送她。”

我看着央羽道:“你是认真的吗?向琪知道了怕会气炸,你还是和她一起去吧,这件事太容易被误会。”

央羽拿起那片红羽毛,道:“我想给她个惊喜,这是爷我头一次对这事这么心,提前让她知道多没意思。”

我道:“我还有很多字要抄,你自己去吧。”

“别呀,咱俩可是好朋友。”央羽道,他捏着笔头晃晃让我写不了字。我斜眼瞪他,他道:“我自己去,就怕自己太受欢迎姑娘们都围着我转,让我没办法挑礼物。你就陪我走一趟,学着向琪的样子凶一点,好不好?”

我皱眉看着桌。

“没有什么是一根羽毛解决不聊。”央羽完,那片红羽毛就变成了我的样子,拿起案的另一支笔蘸墨写字,刷刷刷地不一会儿便写了半页。

我对央羽赞叹道:“厉害!”

“爷是什么人,这就是一碟菜。”央羽指着还粘在我手的笔补充道:“但你手的那个,是栾廷离亲封的行笔令,我解不了。”

“你把这根羽毛在我这里留几,让她帮我抄书行不行?”我问着央羽,又向他保证道:“我一定比向琪还凶的!”

央羽笑道:“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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