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这才端起茶,她仍覆着面纱,因要喝茶,只得抬起一只手把面纱微微掀起,将茶杯送到嘴边,抿了一口随即放下,说:“我喝了。”
“茶点可要尝尝?”李问寒将盘子推到她手边。
“不用。”女子摇头,起身走到窗边,看着下面说:“你要在朔城耽搁多久?”
“总要等程堡主启程回塞北。”李问寒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桌上的芸豆糕问:“你何时不爱吃这糕了?”
女子并未回答,指着下面说:“那可是你妹妹?”
李问寒起身过去,果然见街道人流中封萩和聂于桑在一起,看他们手中拎着不少东西,多是肉蔬,李问寒不由笑道:“这是买菜回去做饭。”
“旁边那是谁?”女子问。
“萩儿的朋友,他就是最近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却云剑主,比我还要小几岁,但武功可真不差,能和洪九过招而不落下风。”
“聂于桑?”
“对。”李问寒看向她,倚着窗框说:“看你似乎对他挺感兴趣,但我不信你不知道他,我身边的人你不可能不知道。”
女子转身欲走,被李问寒抓住了手腕,她也不动,扭头静静看向李问寒,等他放开。
“你有事瞒着我。”李问寒笃定。
女子没说话,见状李问寒叹了口气,放弃似的说:“我不问,你不想说就算了。”
话虽如此,但是就这样轻飘飘放过她,李问寒又心有不甘,他挥手关上窗户,将人拽进怀里,隔着面纱低头亲了上去。
下午才到未时,外面天忽然暗下来,不一会儿便狂风大作,门窗被吹得几乎要散架,才关上,外面天空猛地一亮,紧接着雷声滚滚,似要撕裂苍穹,稍后就听呼啦啦下起了瓢泼大雨。
如此大雨中,有一名男子踉跄着前行,他受了伤,鲜血顺着雨水流下去,这让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但好在雨下的太大,不过片刻便将血冲刷干净了。
身后似有人在追杀他,男子边逃边不住往后看,为了甩开身后的追兵,男子扎进巷子里,没头没脑地走了一刻钟后,终于体力不支,摔倒在地。
男子已经没有力气了,他受的伤极重,能拖着伤体走了这么久,完全是凭借一口气在支撑,现在气散了,他也撑不住了。
雨水下得太大,遮住了一切声音,也阻挡了行人的脚步,天地间似乎只剩下男子一个人,伤口还在流血,不一会儿他身下便全是血水,他撑着地试图爬起来,但也只是枉然。
男子放弃了爬起来,他挣扎着从怀里一枚令牌,爬行着想要到离他最近的一户宅邸门前,将令牌从门缝下塞进去,可他还没爬到,漫天雨幕中,杀机乍现,一道寒光闪烁着刺向他的心口。
雨声将这一切都遮掩住了。
男子松开手,令牌掉落,鲜血不断涌出,他的身体已经逐渐变凉。
追杀他的那人戴着斗笠,穿着蓑衣,面容在雨幕中模糊不清,男子既死,他过去要把令牌拿起来,手就要触到令牌边缘时,这人却忽然撤身退出三尺,但这还不够,因为一柄剑已经追着他转瞬即至。
聂于桑长剑一撩,剑尖破开雨水,将这人的斗笠一分为二。
斗笠下这人的脸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你是何人?”他开口,声音沙哑。
“聂于桑。”
“却云剑主?”
聂于桑没应声,雨太急,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只要嘴巴张开,就会吃进去,他嫌麻烦。
门从里面打开,封萩撑着伞出来,看看地上已经死去的男子,弯腰将令牌捡了起来。
“令牌放下。”这人喝道,不再与聂于桑对峙,转而攻向封萩。
“蓑衣客。”封萩微微一笑,却不惧,她手中纸伞猛地合起来,伞尖为刃,举手一挑,与蓑衣客的剑撞到一处。
剑气猛地荡开,雨水四溅,封萩旋身撤开,纸伞随即撑开,伞柄在她手中飞速旋转,伞骨化为一道残影,割破雨幕,形成一个毫无破绽的圆圈,将蓑衣客接连逼退。
雨下的太大,衣服粘在身上,连动作都变得沉重。
蓑衣客看看被封萩拿在手里的令牌,不甘心放弃,他见聂于桑抱着剑没有要动手的打算,再次挥剑向封萩砍去。
封萩举伞挡住,内劲拍向伞柄,纸伞上的雨珠霎时间飞射出去,冲向蓑衣客的眼睛。
只是一滴雨水入了眼眶,蓑衣客便不能视物,雨下的太大,本就阻碍视线,他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留,甩手拍出一掌,趁人不备迅速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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