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城看见筱梨手里的茶点,一下子就笑了:“正好我有些饿了。”
两个婢女闻言不禁冷汗。
小姐午饭时好像吃了半个肘子……
夕城拿起一块芙蓉糕吃着,问她们两人:“对了,你们认识方才闯进来的那个人吗?”
“奴婢不认识。”
答案有些出乎意料。按理说,她身边的婢女应该是跟随她多年的,若是原来的“木夕城”和那个年轻人有来往,身边的婢女不可能不知道。
筱梨道:“原先服侍小姐的婢女在这次时疫中不幸染病去世了,我和筱菊是夫人刚从镇上买来的。我们两个都是外地人,对这里不熟悉。”
这就尴尬了!
夕城以为这两个婢女是一直就在身边服侍,没想到是临时买的。幸亏她没有和她们说过太多的话,不然一下子就露出马脚了。
夕城干咳一声,故作伤心地说:“原来如此,难怪我醒来之后一直没见到她们。”
筱梨担心她因此心情不好,忙劝道:“小姐莫要伤心。夫人已经命人厚葬那位姐姐了,还赏了她的家人许多银钱。小姐今天虚惊一场,还是歇息一下吧。”
夕城拍掉手上的点心碎屑,回床上躺着。
两个婢女放下帐子就退到外间去,夕城安安静静地望着帐顶,心情就郁闷极了。
她的上辈子是因为一个男人才成为了术师。
也许是那个人对她有救命之恩,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她一丝温暖,也许是因为少年时的他长得太漂亮了,一双眼睛清湛得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沦,反正她的心就在见到那个人第一眼就彻底沦陷了。后来仔细一想,主要还是因为他的美貌。
总之她那时年纪不懂事,做了很多傻事错事。什么后果也不顾,什么苦都无所谓,拜了师,先习武,再学术法。她没有半点根基,甚至连最简单的口诀都不知道,可无论多么辛苦,被多少人耻笑,她都咬牙撑过去了。
只因为那时候心里存着一个人,还存着一个信念——她要堂堂正正站到他面前。没有自卑,没有仰视,她和他有着对等的身份和实力,然后她可以大大方方地说“喜欢”。
可最后又能怎样呢?
她历经千辛,终于能自信满满地与那个人平起平坐时,他看向她的目光,是冰冷的仇恨。
她与他近在眼前,之间却隔着一道神术师也跨不过的深渊。
她与他就那样大眼瞪小眼地互瞪了一百多年,她肯定他很多次想要杀她,却始终没有动手,直到她累了,死了,再也不用再面对他了。
死去的那一瞬间,她甚至感到了终于彻底解脱的轻松。
其实她不后悔上辈子的人生,虽然也有很多委屈和遗憾。只是死去投胎,重新活过来,她想这辈子和术师的一切再无瓜葛。那些陈年往事过去就过去了,她执着了一百多年都没有转机,何必下一辈子继续执着呢?
可是,她这辈子的出身是一个术师世家。家里人给她安排的成亲对象也是术师。她若是不想任人摆布,目前的唯一办法就是重新学术法。
“冥王是故意的吧?”故意给她安排了这样的新命运。
很无奈,但只能接受现实。
学就学吧,学了术法自保就好,又不是一定要当术师。她上辈子当术师之前很喜欢做饭,等她有足够的能力摆脱掉木家这一切时,她可以去一个木家找不到的地方做一个开开心心的厨子。
这么一想,夕城就开始回忆入门的口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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