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卷起一阵尘土。只见一辆马车被多名骑着马的壮士护卫着,在城外官道上疾驰。
马车内闭目养神的镇南王柴定安,习惯性的捏起了手指,却发觉平时在手上的香包已不见了踪影,这才想起原来已是遗落了。
但一想到画像上那捡到香包的小乞丐模样,镇南王的心情就难以平静。
久经沙场的镇南王应当早已习惯这颠簸的马车,但是此时他的心情却与这马车一般起伏着。似是回到了少年时,与兄长一同乘马车去见友人时的那种紧张。
马车很快便停了下来,但这段时间在柴定安心中,却好似又走过了一个三十年那般漫长。
马车帘子被从外面拉开,车夫低垂着头,轻轻开口道:
“王爷,到了。”
柴定安缓缓的从马车上下来了,望着眼前的树林,轻轻开口:
“这便是那小乞丐常出没的地方?”
男子低下头,回道:
“禀王爷,属下盘查许久,终于才确定,那小乞丐每日都会在这树林中出没。要不要属下...”
话未说完,柴定安已经举起了手制止住了。
柴定安轻声开口:
“不用了,你们在这里等我,谁也不要进来。”
男子还想开口劝,但是见柴定安态度已定,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柴定安刚踏进了树林,就停下了脚步。
只见这素来威严铁面的王爷,此时却闭着眼睛,不住的轻呼气,缓解许久没有过的紧张。而双手也不停的在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如同当年每次刚下马车那般模样。
此时西京城内,端坐在古松下一夜未睡的萧命机睁开了眼,眉间充满了疑惑。
从昨夜便一直心神不宁,但是算了一下却什么也没算出来,便一直这般打坐到现在。
而此时突然感觉到,城外好像有什么在召唤着自己一样。
萧命机略低头沉思,便起身运起轻功向着城外飘去。
拨开交错杂乱的树枝,行军多年的柴定安对于走这种道路本应颇为熟络,但此刻他却好像不擅于此般,任由着那树枝刮着身上的锦袍和手上。
双眼中带着一丝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渴望和希冀,向着森林中走去。
走了一会,没什么发现,柴定安停下来,拄着双腿,轻喘着气,眼神略有些黯淡。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声响,柴定安忙起身,向着方向处赶去。
树枝刮开了锦袍,也刮伤了手上,但柴定安却没管那么多,向着声音的地方跑去。
最后拨开那树枝,满怀激动的看过去,却是一窝刚刚破壳的小鸟,正嗷嗷叫着待哺。
柴定安缓缓放下了手,似是感受不到手上的痛意,眼神变得更加黯淡。
正欲向后退去,突然看到鸟窝下树根边闪闪发光的东西,仔细走上前去,捡了起来,原来是一颗碎了一半的瓷碗,在树枝缝隙透过的阳光下反着光芒。
柴定安正好奇着,突然身后一股大力传来,自己没稳住身体一下子跌倒在树根下。
刚转过身体,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小乞丐满脸戒备盯着自己,脆声道:
“你这小贼,是何人也?竟能闯到这里?还敢偷本姑奶奶的宝贝,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枝桠交错,阳光细腻,从小乞丐身后射下来的暖光,照到了柴定安的身上,也照进了柴定安的心里。
望着这千百个夜晚在心中思念的面容,这存在于脑海不曾忘却的面容,还有和第一次相见时一模一样的话语,柴定安彷佛回到了那少年时。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眼睛迷离着,伸出了右手,向着那张俏脸伸去,嘴里不住的呢喃着:
“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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