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僻静的道路上,几个公人押送着三个戴枷的犯人慢慢朝前走着,其中一个犯人生得很是精瘦,只是精神还算不错。
几个公人有些费力地走着,边走边说着话。
只听一个公人道:“吴捕头,你看这苏知县倒是什么意思?竟然叫咱们跟您一起押送这几个短命鬼去雷州,须知道那里离此地几千里地,一路上又要经历无数强人占据的山头树林,此去必定是凶险无比!”
“是啊,吴捕头,这趟差事咱们怕是不好办成!”另一个公人连忙附和着,又补充了一句:“真的不好办成!”
被称作吴捕头的公人身材不甚高大,正是那个赵洪的心腹人吴老六,实际名字叫做吴六,因排行第六,熟络的人或者是县衙内同僚便称其为老六。
吴六当上这个捕头时间不长,提拔者赵洪便获罪被免去一切公职,若是这赵家在州府里有相当过硬的关系,只怕都已经问罪下狱了。
说起来也并非是赵洪的罪恶不够重,而是陈遘初到中山府,身上担着招募兵马,筹集粮草,抵挡金人南下的重任,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着实不好与同僚弄得太僵。
这吴六要说武艺没武艺,要人品没人品,还经常干些吃拿卡要的活计,早有人将他的种种劣迹送到了苏知县的案头。
其实,即便没有那些劣迹,苏知县也要办他。不为其他,就因为这人是前县尉赵洪的心腹,那就不能留。
这不,机会来了,此前在破庙里被武振汉一刀杀了的青云山强人张霸同行者被苏知县每人杖脊四十,刺配雷州,这个任务就落在了吴六几个的身上。
吴六听到手下的两个差役的抱怨,再看看这三个犯人,心里也是一阵叫苦。
只是钧令如山,苏知县已然是下了决心,他也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当然,这个没办法只是说他没办法直接拒绝知县安排的差事,要说具体对这件事还是有办法的。比如犯人半途突发疾病倒毙,或者遭遇了不明强人袭击,他几个为了逃命不得已而放弃了这几个戴枷的人。
如此这般,都是可以早点结束这趟差事,只是这么一来,回去后肯定是要吃挂落的......
吴六并未正面回答那两个衙役的话,而是招呼着众人坐下歇息。此次出门他合计带了三个差役,连他一起是四个公人。虽然是同衙当差,但这四个人要说与他的关系,那是有亲有疏。
“何七,你去把这个人犯带到那边的树林边歇了!”
闻言,只见这四个公人中最高大的那一个是十分听话地将三个犯人带到了几十步开外的地方。
见此,吴六才对剩下的两个公人道:“严才、宋三,咱们从刚入公门就认识了,至今也有十年了吧?”
严才和宋三听到这句话时都是一愣,各自在心里琢磨吴六这句话的含义,又十分乖巧地靠近了些,只见宋三赔笑道:“吴捕头这些年对我两个十分照顾,我兄弟两个心里跟明镜似的,此番那苏知县有意要对捕头下手,我兄弟也是看在眼里,怎奈我等人微言轻,也是实在没有那般能耐啊!”
吴六冷冷一笑,道:“你两个别在我面前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宋三此前不还是去了那陆虎家好几次?唯一遗憾的就是那陆虎似乎对你无甚观感,把你给赶出来了,并叫你如今落得了这份差事。”
“哎,像我宋三也是到了八辈子的霉,前者刚刚奉上了银子结好了赵县尉,不想才半月时间,他便丢了职事,直接是拍屁股走人,倒叫我落得个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说到了此处宋三又是颇为感慨地道:“我这也是迫于无奈啊!”
吴六微微点头,心道这家伙还算是诚实,便继续说道:
“咳咳,好了,不说这事了。我知道你两个人现在的心意,不就是想早些回去么?”
严才连忙道:“捕头说得对,这伙鸟人都是那青云山上的强人,且不说一分一厘的银子榨不出来,就是咱们这趟差事要是走漏风声,只怕连命都保不住哩!”
“老严说得不错,咱们这趟差事不但苦,而且是格外凶险,还请捕头赐教则个!”
听到这两个人都把心里的话如实说了出来,吴六才笑了笑道:“你们真想知道解决之道?”
严才道:“这话问的,难不成我兄弟两个还能和捕头说着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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