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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府之外,数十人于檐角,亭下,假山,屋脊等各处立着,身子半面月色半面阴影,彼此之间相互照应,像是一张精密的网。
他们修行的功法皆与隐匿有关,幽灵般的影子在夜色下无声无息,整座张府的阵法竟是被他们巧妙绕开,没有在那座灵阵上惊起一丝一毫的涟漪。
“木使者为何还没来?”一个暗卫沉声发问。
另一人答道:“应是遇事耽搁了,不必担心,这座小城应该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他的。”
“木使者不来那便不等他了。”暗卫冷冷道:“我们进去杀了那少年便可。”
“不可,别忘了使者的吩咐。”
“木使者来时似乎受了伤?可知何人所为?”
“怕是女人下的手,不好问。”另一个人笑道。
接着,流淌的月影像是静止了,众人纷纷屏住了呼吸,那院落的中央,树的影子轻轻晃动,一个披着黑袍的男子立在了树下,此刻他不再是那半透明的影子,更像是一个气度雍容的藩王,目光冷淡地扫视过自己的领地,不怒自威。
“动手吧。”他淡地说了一句,轻轻擦去了嘴角残留的血迹。
回想起方才那两场不算长的战斗,他心中不由泛起了寒意,同样的境界下,女人下手果然更狠一些,若不是碍于她的那位师父,他甚至想要在今夜找机会杀死她,或者将她俘获,献给家中的那位大人。
像柳谨柔这般绝佳的鼎炉,哪怕是在镇山城也是极为难寻,说不定可以帮助那位大人加快十年时间。
随着他那句动手落下,隐藏在各个角落中的人影已经落下,向前掠去,如惊动草木后窜出的蛇虫。
他闭上眼,精神力绵延而出,以他为中心,很快囊括了整座张府,每一个都像是一方水洼,深浅不一,其上涟漪荡漾,各有轨迹。
他没有找到张守鱼的身影。
这并非出人意料的事情,事先耽误了一些时间,张守鱼醒来必定是不会继续留在张府的,但是这短短的时间内,他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木使者面色淡然,他的目光掠过寒河的方向,又掠过了西南荒街的方向,最后落在了张府后方,那几座不算高的山上。
他的身形很快停了下来,木使者目光斜视下方,眉头缓缓皱起。
山石的后方,露出了一截衣角。
木使者冷哼一声,身形瞬息而至,手指点向了那个方向,只见那石头后方,张守鱼盘膝坐着,神色平静。
他的食指才一落到对方身前,张守鱼的身形便被一指点的灰飞烟灭。
“假的?”木使者回想起了方才竹楼上的场景,他擒住的第一个张守鱼便是一个虚幻的影子。
这是哪家的功法?竟能做到如此亦真亦幻的地步?
木使者看着张守鱼身影消散的地方,神色凝重。
同样的一幕场景,出现在了张府附近的各个地方,暗卫们在许多地方都找到了躲藏的人影,以为可以立下大功一件,但是还来不及等到他们高兴,那人影一触即溃。
若从高处俯瞰,星河之下。
漫山遍野皆是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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