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场景历历在目:先是小时候在浦都孤儿院后门外的大树下,这一次终于看清了那张脸。小时候的林安晴满脸鲜血抱着自己:“安安,别怕。”然后忽然就跳到现在,红发张扬的卢祉晴笑得眉眼弯弯,不知道怎么胸口开始流血。“安安,小时候我替你挨了板砖,现在你还往我心口上插刀,你怎么能抢走我的未婚夫?把谢安晨还给我,要不你自己用板砖敲自己一下,要用力呀!像这样。”卢祉琪的额头和胸前同时往外汩汩的淌着热血,林安心怎么捂也捂不住。

这姑娘吓醒了,看着空荡荡的宿舍,穿了鞋就往外跑,漫无目的,直到累得不能动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苏州河边上。颤抖着手拨电话给安景。电话铃音枯燥而单一,第一次痛恨安景不紧不慢的性子,接个电话怎么这么困难。

“喂,林妹妹怎么想到我这亲哥啦,你家安晨哥呢?”林安心无处安放的那颗心随着安景的声音有了着落。只有在自己最亲近的人跟前,才有权利肆无忌惮的哭泣。“哥哥,我在苏州河边那个网红报刊亭旁边的长椅上坐着,别告诉爸妈,立刻来找我。”带着哭腔说完,林安心关了手机,不顾形象的脱了鞋,双脚蜷在凳子上,双手抱膝,把脸藏在双臂之间,肆无忌惮的默默流泪。

曾经的情话和承诺还清晰可闻,可是却无法等来两个人的春天。这份有先天缺陷的爱情,在故事的最初就决定了走到最后会荒芜一片。就像南方的冬天,等雪的小孩,多数等来的不过是凛冽寒风,就算下雪,有时候飘了一阵子就烟消云散了,别说堆成雪人,连地都没白!

在林安心耐心告罄之前,终于等来了那个温暖的肩头。“安安,告诉哥哥怎么了?”明显感觉到怀里女生的抽泣,安景带着一万分的小心低声问道。“有纸巾吗?”林安心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

估计事情还不算最糟。安安从小就有个坏习惯,很少哭泣,但每逢哭泣,必定事先拿好纸巾或毛巾,缩在椅背里抱成一团,然后才开始抽泣。等到这姑娘逐渐年长,林安景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

“安安,为什么你每次哭之前都得做好准备工作?有准备的功夫还不如不哭。”那时候的林安心特别可爱,张牙舞爪追杀了安景半天,才翻着白眼说道:“哥哥,你笨死了。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多脏呀!预先准备好要用的物品,让自己坐舒服点,既保持卫生,又哭得酣畅,排解了情绪。这才是哭的最高境界。”

这会儿一见面就让自己拿纸,应该是未到伤心绝望时,还有挽救的余地。“呐,出来连纸巾都不带。”“哭太久了,用光了。”“今天怎么啦?水龙头坏了?你家二十四孝男友呢?”

林安心把刚才接到电话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安琪还说下周想办法溜过来玩的,她说好歹也算你准大嫂了,总得过来替小姑子长长眼。”安琪的“疯言疯语”,安景原本没准备说,这会儿想逗妹妹,也顾不得脸面了。“哪知道居然出这种事?谢安晨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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