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氏神色一怔,随即怒火交加地扬声道:“什么叫做让哀家来替你守着?这是皇上你的天下,你的国家,你的臣民,哀家不过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何以监国?何以服众?”
慈宁宫的气氛因为兰氏的一句话而急转直下,似是比外头呼啸的风雪还要冷上个几分。
刘弘渊面色如常地双手交叠,平静地回道:“母后是当今的太后娘娘,除了朕以外承宋国最尊贵的人,只要朕下了圣旨要母后您监国,又有谁敢出来阻挠?况且母后只是暂时地替朕监国罢了,最多半年,朕许诺。一定会班师回朝,凯旋而归。”
兰氏闻言好不容易抑制住的泪水又险些从眼眶坠落,她摇摇头,苦口婆心地劝道:“皇上三思呐,哀家就不相信,难不成真的连一个人选都已没有了?非要皇上亲自出征不成?哀家这颗心总是觉得不安定。”
刘弘渊站起身走到兰氏的跟前,一双指节分明的大掌握着兰氏的手,声音前所未有地和缓道:“母后就成全了儿臣这一颗心罢。只有儿臣打赢了和西蛮贼子的这一场仗,那些个心怀鬼胎的有心之人才会收起他们的心思,这张父皇留给儿臣的龙椅,儿臣才能算是真正坐稳了。”
兰氏任由他紧握着自己的手,暗自垂泪道:“但是、但是也不必赌上性命罢”
兰氏原本还觉得没有什么,不过只是区区的一个尚不得台面的野蛮小族罢了,可没想到这一仗竟将承宋国的兵力折损了一小半,士气锐减不说就连一直战无不胜的罗大将军都为此身负重伤,兰氏怎能不担忧?
但是随着刘弘渊的好声好气劝说之下,兰氏的理智也逐渐回笼。她很清楚刘弘渊说得是对的。
站在一个上位者的角度,特别是年轻的上位者来说,他最不想一直站在先祖的所创造的光环之下,他想要看到的是众臣民对自己真正的心悦诚服,这对于刘弘渊来说,十分重要。
现如今就有一个大好的时机摆在眼前,只要刘弘渊能顺利地将西蛮族收服,那么对于建立他的威名声望而言是大大地有利,兰氏也希望能看到这一幕发生。
但是作为一个母亲而言,她如何能够说服自己去放手,眼见着自己的亲儿远赴沙场?
兰氏心中天人交战,垂着眼眸久久未曾作声。
刘弘渊见状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将身子头一回蹲下身,叹了口气直视她道:“母后,难道你不相信儿臣能够做到吗?儿臣不再是需要你敦促指点的稚童了儿臣也不会因为母后的不允许,就打消这个念头,母后难道想要控制儿臣一辈子不成?”
兰氏闻言猛地抬起首,无言以对地与他对望。
他是在怪自己当初对他这般狠心么?兰氏心中一阵复杂的思绪翻涌,眼角闪动着细泪。
母子俩不知维持了这样的姿势有多久,兰氏才艰难地点了点头,轻声道:“哀家答应你。但是皇上要给哀家一个承诺,一定要平安回来。”
刘弘渊唇角轻扬:“母后放心,儿臣定当不负母后的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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