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台下的石壁上凿出了四个孔洞,作为将来鼓风吹火的风口。

这冶金石炉乃是集众智而成,把所见所闻的金石冶炼场景全部铺排出来,然后优中选优才得出这样一个最佳的方案。

烟道已经预先埋好,地井的中间是堆放铜矿的石槽,底部、四壁和顶部有架放木炭的石条隔层

将来引燃木炭,盖上井口的石板,昼夜不停的鼓风送气。

等炉中所有的木炭烧完,这金石原矿中的赤铜和石渣应该已经分离了。

但也可能会出现意外,我们的冶金术不能奏效。

石炉中的原矿还是一块块冥顽不化的硬疙瘩,一切都要重头再来。

当然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它意味着我们冶金取铁、造船西归的计划完全落空。

真若走到哪一步,后果会是如何我已不敢细想了。

但我始终相信,天助自助之人。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慈悲的佛陀不会如此无情吧!

现在矿石有了,木炭有了,冶炉的地井也已竖好,只剩鼓风所用的风箱了。

风箱又谓橐籥,是冶炼金石行业的必备之器。

老子有载: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而其本意,就是充满气的口袋。

鼓风吹火,使炉中的木炭熊熊燃烧,炉温升腾如炼狱,矿石中的玄铁或赤铜才能化为流液,从母矿中分离出

来。

如果炉温达不到,任你燃烧多少的木炭,付出多大的人力,也全是白费功夫。

所以橐籥太重要了,在我看来却是整个冶金流程中最为繁复高深的一环。

因为我们所有人,包括阅历丰厚的田伯,也不知道该如何制造和操作橐籥。

当年西行路过梵衍那国,锻制玄铁细甲的波斯铁工给我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还能隐约记得他那冶炉的旁边,有个伙计如同摇橹一般,半刻不停的推拉着一个长形的皮筒。

现在看来,这个皮筒定是鼓风所用的橐籥了。

“橐籥皮筒的鼓风之法,不外乎裹风和送风两步。也就是把外边的流风裹进皮囊,再送进燃烧的冶炉之中。按照这个思路,大伙都揣摩揣摩,这皮筒该如何缝制,才能达到最佳的效果。”

晚饭之后,大伙都围在冶炉的四周,七嘴八舌的叙说着各自的见闻和方略。

还是林兄开宗明义,把橐籥的用途说的很是透彻。

“以我们陆上的经验来看,越是山口、峡谷一带,流风的速度越快。所以这橐籥应该是个喇叭口的形状,外宽内窄,才能有增强火势的功效。”

“冲仔所言在理,就像是船舱的渗水!外部施压的海水是喇叭口,侧壁甲板上的孔洞便是喇叭底,渗水喷射的远近跟孔洞的大小很有关系!我看这橐籥操作起来肯定费劲,没有两个人铁定不行!”

秦冲和林鹤也根据陆路和行船的经验,谈了一些自家的感悟。

“开口太大不好侍弄啊,还没等施压里面的风早跑了!”

“把皮筒做的长一些!”

“要皮筒作甚,干脆每人搞个竹筒,轮流对里面吹气!哈哈哈!”

“青仔!你那俩腮帮也不是山猪的尿泡,就不怕吹爆啦!”

“干脆把冶炉搬到海边去,那边的风大!大伙也落个凉快!说不定还能引来三俩野女,了却我等的寂寞!”

“老爷!易子!何不在这里安家算了!土地又多有无官府的辖制,土著野女们长的还算周正,娶多少房夫人都成!”

众伙计早已疲惫不堪,尤其是几位在故国没有家眷妻儿的少年伢仔,更是有了在此安身立命的打算。

所以刚刚还在讨论正事,转眼间便由如何制作橐籥转到了土著野女,再有野女联想到了将来的前程。

抛却难舍的家国情怀和血脉亲情,在这南荒的大陆开拓殖民,确实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也不要造船了,也无需冶金采矿了,也无需不分昼夜的劳作了。

一把大火焚烧了这里无边的茂林,变千古荒原为阡陌陇亩。

不出数载,我们每个人都能成为坐拥良田千顷的士族老爷。

身边妻妾环伺,膝下儿女如云。

如此逍遥一世,人生岂不快哉!

但畅想归畅想,大伙一番苦中作乐的嬉戏笑骂之后,还是携手整理兽皮去了。

按照林兄的建议,我们不寻常法。

橐籥的皮筒,长短粗细、大小宽窄都准备上一条。

到时候根据各自鼓风的效果,择优者而选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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