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文哭笑不得,亏她连非礼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还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令他又好气又好笑。一定是念书念傻了!这傻丫头。不过还是退后一步,挑眉说:“你要多少?”

苏慕烟对这种事耳濡目染,并没有勃然大怒,居然开玩笑说:“我要什么你就给什么?那好,我要你的遗嘱。”

宋子文从未遇过她这样的,一般人不是立马拒绝,便是讨价还价。

其实苏慕烟要他的遗嘱,是拐弯抹角骂他去死。而听在宋子文耳内,以为她别有居心,想在遗嘱里加上她的名字。

他皱眉,重新打量苏慕烟,然后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说:“这是我银行卡的副卡。”

苏慕烟自然不接,客气地说:“谢谢,我想我用不着。”

宋子文也不动怒,收回来,冷冷地说:“苏慕烟,你一定会后悔的。”

苏慕烟针锋相对,傲然说:“我苏慕烟做事从不后悔。”话音刚落,便大步离开。

宋子文恼恨,她居然又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去,再次留给他一个桀骜不驯的背影,所以,他要让她吃点苦头,以示惩罚,好让她乖乖地回到他身边。

第二天苏慕烟跟童清舒抱怨,哭丧着脸说:“我把钱还回去了!”

童清舒上下打量她半天,然后问:“你真把钱还回去了?你舍得?”

苏慕烟摇头,“不舍得……可是已经还回去了,想后悔也来不及了!”童清舒抱拳,“苏慕烟,有骨气!算我佩服你!我原来以为天下的女生都差不多,没想到还真有你这么一个大傻瓜。”

苏慕烟苦着脸说:“我自诩聪明,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彻头彻尾是一个大傻瓜。那些白花花的银子,还没在口袋里揣热呢,就这样没了……没见过就算了,不会有想法。可是现在,到手的钱长翅膀飞了,真是心疼!哎,你说,要是那钱是我爸给我的多好呀!”

童清舒听了她的异想天开,乐不可支,笑骂,“你就做白日梦去吧!你怎么不想着自己点石成金,化水成银呢!”苏慕烟没好气地说:“我倒想呢!”

不怪苏慕烟想钱想疯了,实在是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她去工具店购颜料、画纸、宣纸、美工笔、铅笔、毛笔等用品,统统买下来,就差不多花了一千块钱,真是心痛不已。现在,苏慕烟心里想着是不是该另外找个兼职什么的,不然这学费什么时候才交得上去呀!

可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屋漏偏逢连夜雨。昨天,宋子文居然打电话给她,说新招了一个长期服务生,所以不用她来帮忙了,等于说把她辞退了。苏慕烟听得心都凉了,去“王朝”结工资的时候,还一个劲地恳求他,“宋总,酒吧周末挺忙的,我只周末来帮忙行不行?”

宋子文知她还不明就里,只得叹气说:“西西,不是我不帮你忙。只是我也得看人脸色行事,实在没办法。”苏慕烟这才知道是宋子文从中作梗。从未想过此人可以可恨到这等地步,简直就是卑鄙无耻,居然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

苏慕烟只好一个人站在角落里拭泪,十分委屈。阿齐多少知道一点情况,很同情她,仗义地说:“我有一个朋友,也是开酒吧的,你过去问问,或许要人。”苏慕烟一听,大喜,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苏慕烟按照阿齐给的地址找上门去,人家一见她的模样气质,十分满意,满口答应,说:“苏小姐,先试用三天,如果满意,就留下来做。试用期工资照给。”苏慕烟是熟手,很快就适应了新的环境,加上人又勤快,老板和工作人员对她的评价都很不错。

可是三天过后,要签合同时,老板却改了口,“苏小姐,十分抱歉,你表现得十分优秀,可是我们只能说抱歉,这是你三天试用期的工资,以后有机会,我们一定会打电话通知你的!”

苏慕烟已不像先前那么傻了,心里多少猜到个中原因。她二话不说,欠一欠身,拿了钱就走。这个宋子文,她恨得牙痒痒,怎么不天打雷劈呢!老天真不长眼!

她一出酒吧门,立即打电话过去破口大骂,“宋子文,你他妈的混蛋!你等着吧,小心遭报应。”她怒不可遏,此刻恨不得饮宋子文的血,吃宋子文的肉。这样骂他,已算是轻的了。可是除了骂,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古语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还真被苏慕烟说中了,宋子文以后当真遭了报应。苏慕烟就是他的报应。

苏慕烟打电话骂过去的时候,宋子文正在办公室办公。听了苏慕烟的一番怒骂,哑然失笑。苏慕烟这人,还真是一头母老虎,天不怕地不怕,嬉笑怒骂,毫不掩饰。宋子文长腿一抬,放在窗台上,转动皮椅,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半个北京城尽收眼底,美不胜收。他想起苏慕烟,越觉得趣味盎然。

真的很想知道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苏慕烟经过这几番挫折,也不找兼职了,干脆整日窝在画室背单词、画素描。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忧来明日愁,管它呢,船到桥头自然直,天塌下来当被盖。她本性也是一个无法无天的人,只要不是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心一横,还真不着紧。

林墨白在一边画人物油画,听她和尚念经一样念英语单词,连连摇头,说:“苏慕烟,你这样背单词有用吗?”苏慕烟这些天快被英语折磨得不成人形,唉声叹气地说:“应该有用吧,大家不是说单词是基本吗!”

林墨白耸肩,“你这样漫无目的地乱背一气,恐怕作用不大。我建议你先做几套试卷试试,然后有针对性地对症下药,估计会好点。”苏慕烟怀疑地问:“是吗?试卷?什么试卷?”

林墨白笑,“四级试卷呀,难道你做六级的?”

苏慕烟仍一脸茫然地问:“哪有四级试卷?”林墨白真是服了她,摇头叹息,说:“买呀!王长喜的英语四级预测试卷就不错,八套做下来,应该会提高不少吧,过四级应该没问题。”

苏慕烟羞惭地摇头,“我没听过……对了,哪有卖?”林墨白倒没有取笑她在大学学了四年的英语居然还不知道王长喜,仍耐心回答:“卖学习资料的书店就有,西单图书大厦肯定也有。”想了想,他又说,“我还有一些英语复习资料,你要的话我给你找出来。”苏慕烟连声说谢谢。

她看见林墨白的书桌上放着一本关于考“雅思”的资料,不由得问:“林墨白,你要考雅思么?”

林墨白看了看她,半晌才点头,“嗯,想考考看,看自己英语到底如何。”

苏慕烟露出又嫉又妒的表情,将书一扔,叹气说:“林墨白,你英语已经够好了!请不要再打击我了!”林墨白宽厚地一笑,出去洗笔。

苏慕烟还真的跑去书店买了套英语试卷,外带听力磁带。为了约束自己,做试卷的时候,她让林墨白在一旁监督,省得做到一半找各种借口跑出去。林墨白告诉她应该以临考的态度做试卷,最好一气呵成。

苏慕烟于是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交给他,视死如归般说:“你先给我保管,这两个小时就当是四级考试了。”然后咬牙切齿埋头做试卷。

林墨白怕打扰她,便去旁边的教室看书,说时间一到再来收试卷。他答应给苏慕烟批试卷,因为苏慕烟说如果自己批一定会故意放水。

考试不到一个小时,苏慕烟的手机开始震动,林墨白没有理会,可是没过一会儿又震动,并且一直不停。他怕有什么急事,跑过去说:“苏慕烟,电话。”

苏慕烟做试卷正做得满心火起,努力与26个英文字母混战,不耐烦地说:“你替我接,别再来打扰我了!考四级能接电话吗?”

林墨白笑得不行,退到走廊上,接起电话,“喂,请问哪位?”

宋子文一愣,还以为自己打错了,问:“这不是苏慕烟的电话吗?”

林墨白连忙解释,“哦!苏慕烟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您有急事的话我可以转告。”想起自己现在也不能去打扰她做试卷,于是连忙改口,“您若有事,请过一个小时再打电话给她。”

宋子文听他口气,跟苏慕烟熟得很呀,不但接她电话,还以吩咐的口气让他一个小时后再打,俩人的关系大不简单,于是不动声色地打听,“请问你哪位?”林墨白只说:“我是她同学。”没有多做解释,语气很含糊。

宋子文哦一声,说:“清华大学的同学?”林墨白不知他是谁,这样追根问底,又不好挂断,只得说:“不不不,是美术系的同学。请问有什么事吗?”

宋子文淡淡地说:“那好,我等会儿给她电话。”看来苏慕烟新交男朋友了,心中十分窝火,更不甘心就此罢手。

可是他并没有立即给苏慕烟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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