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寒从小就是一名风云人物,她是上临张校长的小女儿,哥哥是耶鲁的高才生,如今在海外研究机构工作。她本人从上学开始,拿的奖杯堆满了整间屋子。高三的时候因为嫌保送的专业不好,硬是参加高考,一举夺魁。她如今是学校研一的学生,比林墨白等人高一届。

本来她比苏慕烟高两届,可是苏慕烟高中念两年,就跑来北京读大学了。

既然是同校校友,气氛更加热烈活跃。席间,苏慕烟见林墨白对秦以寒十分注意,见她杯子空了,立即加上饮料。还将一些不辣的菜换到她跟前,并替她夹菜,还问她冷不冷,要不要换个座位。空调正对秦以寒。态度殷勤,关怀备至,众人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一冷。

看着他们,瞬间失去胃口。敬寿星酒时,偏偏还有人起哄:“林墨白,还不快敬秦以寒一杯!”秦以寒被众人闹的推辞不过,只得站起来和林墨白碰了一杯。有人喝高了,言笑无忌:“你们俩什么时候喝交杯酒就好了!省得我们李大公子整日为伊消得人憔悴!”众人更加来劲,齐齐起哄:“秦以寒,林墨白都快被你折磨的不成人形啦,你还要折磨他到什么时候,答应人家吧!”

林墨白紧张的看了眼秦以寒,见她没有勃然色变,立即骂:“你们瞎起什么哄呢!吃菜,吃菜!”林墨白的态度是早就明朗化的,关键还在秦以寒,不知她心里究竟怎么想的。林墨白自然怕众人言辞过分,惹恼了她。幸好她似乎没怎么生气。

苏慕烟听到这里,脸色煞白,心里一酸,胸口就睹住了,几欲落泪。众人的欢声笑语恍若未闻。

她已闹不清自己对秦以寒是什么心情,刚才还惊喜连连,佩服不已,可是眨眼间急转直下。

林墨白四年来都没交过女朋友,这次肯定是来真的。何况对象还是秦以寒,如此优秀的一个人。看秦以寒的神情,对林墨白不像无动于衷的样子。她越加苦涩,手几乎拿不稳筷子。

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还得强撑住,表面装的若无其事。饭还未吃完,众人就提议去附近的通宵。林墨白探身问秦以寒愿不愿意去。苏慕烟见到这里,再也不能忍受。撑着桌子站来,用尽全力才能保持声音平稳,“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回校呢,就先走了。”

女孩子太晚回去不大好,众人也不留她。林墨白送她下去,她抗拒:“不不不,你寿星怎么能走!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再三推辞。林墨白不明白她今天为何这么不合作,还以为她有什么烦恼。仍旧说:“没事,都是同学,我送你上车再回来。”

怕她出意外,特意打电话叫相熟的出租车司机。见她精神不济,再三叮嘱,让她到校再给他电话。她低着头一味不说话。

那司机认识林墨白,开玩笑:“这是你女朋友,可真漂亮。”林墨白笑着解释:“这是我妹妹。”那司机“哦”一声,说:“怪不得,兄妹俩都长的好。”

苏慕烟一个人坐在后面,眼泪再也止不住,啪啦啪啦往下掉,拼命抑制啜泣声。想起来就伤心。

车子直开到校门口,苏慕烟擦干眼泪,掏出钱包。那司机笑说:“不用,不用,已经给了。”掉头离开。林墨白事事还是想的这么周到。可是此刻这样的周到,再想起来,分外刺心。

眼泪还未干,又流下来。她站在朦胧的树影下发怔。电话响起,她懒洋洋的接起来,“喂,什么事?”声音沙哑,含含糊糊,尚带有一丝抽泣声。

宋子文在车里看着她,说:“这么快就回来了?”苏慕烟猛地转身,四处寻找。

俩人不欢而散后,宋子文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对于在情场一向无往而不胜的他来说,实在有些丢脸。于是转战酒吧,继续猎艳,以慰生平之大耻。可惜无甚收获,众多艳女不是言语无味,便是面目可憎。他正准备回去休息,接到苏慕烟电话,说有东西落在他车上。

他颇好奇,开始还以为是一筒的羽毛球,打开盖子才知道不是,居然是一幅尚未来得及装裱的书法作品。

整幅作品墨迹犹新,一闻就知道用的是北京一得阁产的上等墨,香味独特。他颇受震动,这才想起苏慕烟是美术系的学生,不但画画的好,没想到字也写的不赖。其实艺术系那也是一块藏龙卧虎的地儿,苏慕烟这点舞文弄墨的本事尚不算什么。

他看了看上面的时间,用的是古农历计时法,查了查手机,赫然就是今天。看来她今天是替小男朋友过生日去了,怪不得不假辞色。想了想,掉头往苏慕烟学校开来。

苏慕烟见他那辆黑色的兰博基尼静静停在暗影里,不想再引起争执,惹人笑话。于是走过去敲窗。宋子文要下来,苏慕烟忙说:“我们在车上说。”主动拉开车门上车。宋子文一笑置之。

苏慕烟抽了抽鼻子,尽量平心静气的问:“你又有什么事?”

宋子文觉得她神色不对,注意的盯着她,见她眼圈发红,鬓角似乎尚有未擦干的泪痕,问:“不是应该挺高兴的吗?怎么哭了?”苏慕烟没料到他眼睛这么厉害,本以为灯光昏暗,他一定注意不到。冷冷的说:“我哭我的,关你什么事?要你多管闲事!”态度恶劣,语气不善。

苏慕烟初生牛犊不畏虎,不知有权有势有钱可以猖狂到何等程度,心想,我不求人性自高,怕什么。骨子里张扬任性的本质从未改变,只因生活压力暂时收敛起来。

宋子文经历过多少风浪,怎会与她一时气话计较,只觉得好笑又有趣,很少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给他脸色看。对她更加注意。

苏慕烟见他只是笑,怒由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忿忿的说:“你无聊拿我寻开心是不是?”说着就要下车。

宋子文从旁边拿出羽毛长筒,懒洋洋的说:“这个你不要了?”经过席上一番伤心失意,她早忘了这事。经他提醒,这才想起来,淡淡的“哦”一声,就要接过来。

宋子文是小人中的小人,哪有不趁机讨价还价的道理。当然不给,说:“你就这么拿走了?连句谢谢也没有?”苏慕烟忍耐的说谢谢。

宋子文还是不松手,他要的当然不止一句谢谢那么简单。苏慕烟立即明白过来,知道他在耍自己,得寸进尺,冷冷的瞪着他,半晌丢下一句话:“随便你。”也不要了,拉开车门就走。丢了算了,人都失去了,还要这个干嘛!

没想到转眼间,物是人非,她只觉得事事皆休,不由得泪盈于睫。

这招出其不意,打的宋子文是措手不及。他一心以为拿捏到苏慕烟的命脉,这东西应该十分珍惜,正好趁机提出要求,一步一步达到目的。没想到她果断非常,说不要就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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