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食上来,言严对着好大好有料的一碗乌冬面,居然哭起来,不出声的那种,光是刷刷地流起眼泪。

小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伤感起来,是因为简单的餐食让他想起了自己曾经有过的富绰生活?还是因为连日的焦虑惊惶,突然没事了,有一种特别想发泄的愿望?是想起爹哋妈咪如今不知逃在哪里,生死未卜?还是看到白色的袖口好脏好黑,不忍卒睹,不禁为自己的落魄而伤心油然?不知道。小圣想,这个眼泪,在当时放出来的时候流还合理,此刻这么刷刷地流个不停,很莫名诶,也很让人抓狂。

小圣不屑搭理他,兀自吃完,在餐馆外等,一边汲着一瓶冰水。

后来,言严吃完出来,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回家去,一路无语。

几天都没心思打理,家里好乱,小圣噼里啪啦整理着,动静好大。言严见小圣火气挺大的样子,不敢出声,乖乖地从旅行箱里取出一些衣服,准备一会儿换洗。言严的“装备”都很有逼格,鲜艳而时尚,都不是小圣能买得起的。

小圣粗粗地把木屋整理完,去一边的冲浴房冲浴。冲浴房简陋而潮湿,必须把衣服脱在屋里,光着身子进去。好在这一切现在都没所谓了,两个男生,一间僻静的木屋,周边连邻居都没有,没什么避讳。

好累小圣往身上冲着水,只感到身心俱疲。几天来的变化,仿佛将他的人生撕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要弥合怕是很难了。今后在生命的裂缝中如何生存?一团昏黑,完全看不清他将胶皮管挂起来,让凉水从头浇淋下来,他不知道此时自己是不是流泪了,即便有泪,也和凉水混为一体,浴遍全身,流入了排水道。

他不知道言严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言严在外头悉悉索索脱光自己,他也没有察觉。当言严用占满浴液的海绵替他擦背时,他依然闭着眼睛。这时候拍马屁还有用吗?小圣想。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至于有今天吗?但是他不想把这种情绪流露出来,一辈子都不想说这句话。这句话让他心痛。痛到不能自已时,他便想,一切都是命定。

言严开始用海绵擦拭他紧实的腰,随后便是让水流形成转折和瀑流的臀当小圣还在适应别人溜须拍马时,不期然,言严从身后猛地将他抱住两个人在完全没有预感的瞬间紧紧地贴合在一起。言严的一抱是那么使劲,那么情感喷薄,然而小圣仿佛并没有太大的震荡,或许被惊得石化。

能感觉到,腿股处紧贴着的,是他曾经在浴房外窥到的那番动人的美丽。这件事,对于如今的小圣来说,已经不需要避讳。迟早的事。当他承诺做“雅郎”的“员工”,并从白家明手里接过一页潦薄的支票时,这个禁忌,无形中已被彻底打破。这就是他今后的人生。将每一寸肌肤每一个零件化为货币,作等价交换,是他自己的选择。如果说,对此还有什么惊悸厌恶的话,那就是对金钱的惊悸和厌恶,而金钱在时时逼迫着你,你和它过不去,就是和自己过不去。你厌恶它,就是厌恶人生。

小圣蓦地转身,捧住言严的脸一阵狂吻。他不知道这是爱还是恨,是爆发还是报复?有一瞬,他只觉得自己是掐紧了仇人的喉管,准备与他同归于尽一起赴死

霸道的强吻很快带来相向的热烈,所有的能量都在此刻迸发出来,仿佛体内的小宇宙在爆炸。

先前,家明哥还问他,你懂不懂?要不要找个“红牌”哥哥给你开开窍?此刻,小圣觉得,有什么懂不懂?一切皆为天然。在你踏入人世前,上帝早把爱恨情仇植入你的骨髓,融入你的血液,成为你随时可以引爆的潜能。

小圣一边吻着,一边本能地去抓自己的身下物,让他惊讶的是,不仅初尝热吻让自己觉得特别棒,一下子就能找到蚀骨的感觉,其他反应也非常及时,不打招呼就来。难道我一直都是喜欢言严的?小圣惊了。这怎么可能?!他害得我有多苦,初级学院的三年,如今的一身债务,都是拜他所赐。可是,如果不喜欢,为什么答应他留下?为什么给他洗衣?为什么怕他饿着?为什么要把唯一的一张床让给他睡?为什么甘心一次次为他举债?到底是心骗了我,还是我骗了心?

小圣发现言严也是一杆硬器直抵他小腹。虽然,此刻他没有低头去看,但知道自己已经捕获了它,而它也在希冀着情感的滋润。小圣想,不能犹豫,犹豫的结果,往往是丧失勇气

冲浴房四周都是瓦楞板,没有一面是牢靠的,稍一动,地动山摇。只有门框还结实。小圣把言严反摁在门框上,让他用双臂作为支力。谁也没有教会他,不需要“红牌”哥哥的开导,他一次就成功了像一把剑插入温热的大地。

“床是有点小诶,”小圣嘀咕着,继而惴惴地问:“刚才有没有弄痛你啊?”

言严对此不作答,侧过小脸,萌宠的眼神。

这天晚上,他们躺在一张床上。倒没觉挤,只是压着两个有份量的男生,床显得不大牢靠。

有一刻,小圣沉默着,想起“进哥”的那句话,“他欠你太多”“怎么折腾他都不为过”,不觉心乱,他怕自己真是那种患得患失的人。

言严的一只手一直在小圣胸前游走,他觉得那个小点点特别有灵性,给点抚慰就骄傲。他对小圣说:“sn,是不是你一直不信”

“什么?”

“刚进初级学院时,我就喜欢你了?”

“不信。”小圣微笑着说。

“现在我也觉得那不是喜欢。”

“嗯?”

“是”言严羞涩一笑,吐出惊天动地的一个字:“爱。”

小圣内心好抓狂,但这个晚上,他不想去咀嚼这句话的真伪。他轻轻吻着言严的眼睛,一口又一口,吻得他无法睁开。言严此刻的乖,完全颠覆了小圣先前对他的印象。

突然,言严睁开眼,流露出既天真又惊惶眼神:“不是我把它弄大的。”

“你赖!”小圣去胳肢言严床吱吱纽纽地响,仿佛立马就要塌的样子。两个人最不经事的基点,像磁铁一样,再次贴到一块

也就是在这天晚上,小圣问了言严这样一个问题

小圣说,言严,你干吗要参加“白捍”啊?

作者闲话:

本周再次回归“都市小说周推荐榜”,朋友,为我加油!我不会辜负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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