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时间他不能接受自己是少数的那一种。
皮特坐在小圣家杂乱的床上,双臂后支那一部分真的好显眼,像揣着一只木瓜。现在,他对自己的取向已经毫不怀疑。都三十了,不是刚入警界那会儿,什么都懵里懵懂,与世沉浮随风摇摆。现在,他已经有比较独立的主见。眼下,他考虑得更多的是角色问题。两礼拜前,他只是下决心玩一次,解决一下压力。当他发现那人是自己关注了很久的街边男孩时,他突然想和他建立一种比较久的关系也许不是一辈子,但至少可以陪他走过一段重要的人生。
“你就是酒,靠近酒醉”,当时突发奇想,就是那种醉的感觉。更重要的是,从今往后,不必一个人去孤行苦旅也不再过下班后无所牵挂灯暗灶冷的日子哪怕出差在外,也可以有个人通通电话,对他说,“我很快就回来”,充满期待。他想把这种日子过得正常,激情而温暖。即便没有什么未来,那棵生命的大树也盛放过绚烂的花。可以和另一个人分享生命的欢乐抑或悲伤,他期待这种活法已经很久了。
然而,他和他的角色问题,眼下是很关键。能不能够建立一种相对久的关系,仿佛取决于两人的定位。他从两个细节中,发现这个问题很含混,或者说两个人并没有好好揣摩过对方。他怕因为这个,影响到他们的关系。如果,两个人都是p,在他看来,即便再有缘分,也很难继续下去,连维持都很难。本来他可以直接问,可是性格决定了做事的风格,他觉得自己很难开这个口,于是,把一件很顺遂的事情弄到很扭曲。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了这间木屋不是男孩一个人住着。他从床前铁丝上看到一件sn的皮衣,带肩钉的那种,从衣服的大小来看,一定不是小圣的。紧跟着,他想起,进屋的时候,他在门边看到一双软皮的踝靴,这也不是小圣的风格,而且尺寸也不对。
这些,是对于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留意,要命的是皮特是阿r,他的职业造就了他过人的敏锐。他很快想到,这间屋子只有一张不宽的床,再没有其他可以睡觉的地方。倘若,两个男孩期睡一张床这对于想和眼前这个男孩建立一种期关系的皮特来说,至关重要。怀着这种怀疑和焦虑,他脱口问了先前那句话。
小圣并没有要回避这个,他坦诚地告诉皮特,确实有个室友,叫言严,是他初级学院的同学。
不过
小圣说:“他不经常来住,想来就来。这次又有十来天没回来了。”随即,跟了一句,“你放心。”
皮特问自己,我有不放心吗?当然有。尤其小圣说到“回来”一词,说得那么自然,让他感到特别不是滋味,仿佛有生以来第一次调低身份去打酱油,却把酱油瓶给打了,让人感觉特别。
小圣见到眼前的木瓜像失去水分一样,顿时瘪了下去,意识到自己先前的话影响了皮特的心情,而从当天的晚餐开始,皮特一直是兴致勃勃。从这一点,小圣看出哥哥对自己是很用心的。既然是这样,那么更有必要跟这位有点“闷”的哥哥把有些事说清楚。
小圣对皮特说了和言严在学校打架的事,也说了涵洞的那次意外遭遇,不过没提言严曾遭受了侵害的事,这属于别人的隐私,小圣不想牵扯太多:
“从医院出来,他竟然来找我,当时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两个人结怨那么深,当他有难处时,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我,屈尊求我收留他。当时我有一种预感,这事一定不这么简单。有一天,言严主动问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找你吗?我说,你要弄死我!他说,怎么会。他说,其实我一直喜欢你。从一开始就抑制不住地喜欢你。我一直跟你作对,想法子跟你过不去,其实是想让自己放弃这个念头,可是我做不到无论我怎样恶狠狠地要仇恨你,就是没办法让自己放弃对你的喜欢。除非”
那一次,小圣没有吧“除非”之后的话和盘托出,皮特也没往心里去。
皮特大为震惊,小圣不加修饰简简朴朴的叙述像一根根针扎在他心里。他没想到有这一出。这一出让他难以置信。
“起初,我无法相信他,太天方夜谭了。可是,不相信又怎样?他就是这样来了,重新进入我的视线,纠缠在我的生活里有时候半夜醒来,我想,这是不是一场梦?”
皮特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不是梦,是一个故事这真像一个故事啊。”他很沮丧,好不容才把失落的神思找回来。
他想,完了。
他问自己,完了吗?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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