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余晖中,藏镜背着手回过头看向失魂落魄的久我森说道:“朝阳初升,余晖渐落,草木枯荣,风卷云舒,这平凡的景色即便是看过千遍也不会使人厌倦啊……”

久我森茫然的望着他,眼神中没有一丝神采与波动,就像死寂枯萎的草木,没有回答。

藏镜对此也不以为意,轻轻的用折扇拍打着掌心轻叹一声后自顾自的说道:“但可惜,这荏苒的时光,流逝的岁月,盛年的美景……您又能再看多久呢?久我先生?”

“你……想要说什么?”

久我森沙哑落魄的声音好似两张砂纸在不断的摩擦,干涩的骇人。

转过身之际,微凉的晚风掠过他宽大的狩衣,撩起鬓间垂落的长发,异色的双瞳在血红的夕阳下妖异而又瑰丽。

“想要改变吗?”

“什么?”

“想要改变这一切吗?衰老腐朽的身体,渺茫无望的未来,失意落魄的职场,你……想要改变吗?”

折扇在温润如玉的指间翻转,藏镜玩味的看向眼神逐渐恢复神采的久我森。

震惊、疑惑、怀疑……种种神色在久我森的眼中划过,最终变为苦涩与落寞。

“这……是不可能的……”

“这没什么不可能,久我先生。”

藏镜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随后一阵黑暗与腾云驾雾般的失重感席卷久我森的全身,当他再次回过神时,荒芜破败的游乐园已经变成了明亮狭窄的楼道,而面前,正是自己家的房门。

“你从未曾真正的了解过这个世界,它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神秘。”

当颤抖着的双手触碰到坚硬冰冷的房门时,久我森心中最后的一丝的怀疑也烟消云散,看着依靠在门旁的藏镜,他犹豫了许久后才用沙哑而又干涩声音的问道:“这个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

“没错。”

“那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要你妻子腹中的胎儿,久我先生。”

骤然瞪大双眼,久我森向后退了几步颤抖着手指向他,猩红的血丝几乎顷刻间便爬满了他的双眼闪烁着震惊与恐惧的目光。

“你你你……”

“只要久我先生您同意,那么无论是年轻的身体还是充满希望的未来与前途,一切都将唾手可得。”

“你……你休想!恶魔!魔鬼!我是不会同意的!绝不会……”久我森激动的挥舞起双手疯狂的大喊着。

“是吗?”

绘有地狱浮世绘的扇面遮住了藏镜冰冷的微笑,消瘦的身影渐渐被坚硬冰凉的墙面所吞噬。

空荡无人的楼道中,藏镜空灵平淡声音的在缓缓的回荡着。

“一个是未曾降世的孩子,一个是美好崭新的未来,我相信您会做出令我满意的答复,久我先生。”

当他的声音消失时,一只白色的纸鹤落在了久我森的手中,而正在此时,他面前的房门也被打开。

美惠子探出身看向脸色惨白略显狰狞的久我森,不安的询问道:“亲爱的,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不会生病了吧?”

久我森将握着纸鹤的手背到身后,摇了摇头答道:“没……没什么……”

“真的吗?”牵起丈夫的手,美惠子担忧看着他。

看着妻子担忧的目光,久我森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安慰道:“嗯,真的,好了,我们进去吧。”

当久我森拥着妻子向屋中走去时,眼中闪烁着的是挣扎与犹豫的神色,但当他看到妻子一边轻抚着肚子,一边露出的幸福的微笑时后,纸鹤也从他的掌心滑落,一丝解脱,闪过他的眼底。

深夜,紧闭的门旁,一只雪白的纸鹤正静静的躺着,而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了一丝缝隙。

“嗯嗯,虾条章鱼脚牛肉干仙贝!薯片薯片薯片好高啊!”

超市中,换了一身衣服的藏镜踮着脚尖,想要从货架顶端拿下一包薯片,但无奈试了几次都失败了,就在他整个人都苍白了起来考虑着要不要毁灭世界时,那包差点毁灭了世界的薯片被放在了他的推车里。

随后,一个温暖柔软的身体将他包裹,与之而来的还有少女病态般的喘息与呢喃。

“阿凌我好想你”

樱红色的长发,披散在少女消瘦的肩头,面容精致可爱,长相甜美,一身蓝色的校服更是将少女美好的娇躯勾勒出诱人的曲线。

我妻由乃。

一个令他很头疼的可爱少女。

一个会在储物柜中藏满了斩骨刀、消防斧、壁纸刀、还有电锯的问题少女。

藏镜转头看向身后的我妻由乃,虽然极力的装作生气的模样,但却眼底却怎么也抹不去那一缕明媚的笑意。

“由乃!我要生气了”

“唔阿凌”

有些恋恋不舍的松开藏镜,一抹失落与绝望闪过我妻由乃的眼底,瞬间,刚刚那个还是元气满满的娇艳女孩儿,转瞬间就变成了即将枯萎花朵。

藏镜疑惑的看了眼我妻由乃鼓鼓的,略微有些血腥味的书包,随后牵起她的手转身向外走去。

“走啦,今晚做好吃的给你。”

“诶?!”

“不过要陪我一起玩新买的游戏哦!”

“嗯嗯!”

灿烂明媚的笑容骤然绽放,美丽而又夺目,纤细的手指悄悄紧握,就像是……握住了整个世界。

粉色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的飘荡,那双鲜红的眼眸流转着病态的爱恋,沉重的书包中,一颗被保鲜膜紧紧包裹的头颅正不甘的凝望着漆黑,而她的容貌与我妻由乃……一模一样。

终于,在无数次的轮回之后……又再次见到你了……

而这次,绝对……绝对不会再让她们……将你带走了……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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