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面无表情丢下一句,“我在屋外守卫。”便消失无踪。
祁易搀扶着韩洵回屋休息。
姬浔口述,韩霓裳执笔,笔迹娟秀下笔如飞,很快便将三封书信写完。
韩霓裳撅着小嘴吹干墨汁后,将三封书信一一封入锦囊。
姬浔犹如放下了一桩天大的心事,长吁一口气,脸色疲倦。
公输纤轻轻推门而入,手提着一个红木食盒,在八仙桌掀开食盒盖子,热气腾腾,招呼着韩霓裳吃午饭,自己从食盒中取了一个青瓷小碗来到床边,轻轻吹凉汤匙中的热粥再递到姬浔的嘴边。
姬浔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好乖乖张嘴喝粥,粥里用心地加了几颗莲子,似乎怕姬浔嫌苦,特意加了红枣和冰糖。
姬浔重伤初愈,吃了一小碗粥就感觉饱了。
公输纤返身到八仙桌边盛了一碗老鸭汤,姬浔喝完鸭汤打趣道:“这老鸭汤用陶罐小火慢炖了三、四个时辰,火候到了。清香肉嫩,口味咸鲜,要是再加点火腿丝、香菇丝和干笋那就完美了,不过以公输姑娘你的手艺,谁娶到你那真是辈子行善积福了。”
韩霓裳正啃着入口即化的美味鸭肉,听姬浔一说还能更好吃,差点把舌头都吞下去,再听姬浔夸奖公输纤,赶忙拍马屁道:“公输姐姐人美手又巧,贤惠着呢。大哥哥,为了照顾你,公输姐姐已经两昼夜没有合眼了。”韩霓裳不停絮絮叨叨。
姬浔忽然明白了什么,望向有些脸红的公输纤柔声道:“纤儿,这几天辛苦你了。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吧,让孙无来照顾我。”
公输纤摇了摇头,轻声道:“阴司做了阎罗王左膀右臂这么多年,难道就不念一丝阎罗王的好?加传闻其性情诡谲难测,不得不防。”
经历过一场死战,公输纤成熟许多,心思更为细腻。
姬浔会心笑道:“他不会的,我相信他。既然你不放心,待会让人铺张床,你趴着床沿睡,你不累我都累了。”
公输纤俏脸绯红,前几日担心姬浔担心得要死,现在姬浔醒了,明知以姬浔的状况不可能发生任何意外,仍是心如鹿撞。
姬浔犹豫了一下道:“纤儿,拿铜镜给我看看。”
公输纤娇躯微微颤抖了一下,接着便纹丝不动。
姬浔无奈笑道:“我自己的情况我最清楚,只想看看我现在是什么模样。你若是嫌我模样太渗人,替我梳理一下头发如何?”
公输纤抿起嘴唇,望了眼姬浔平静的脸庞,拗不过姬浔柔和眼神,败下阵来,取出一面小铜镜放在姬浔不远处。
镜中之人满头白发霜如雪,姬浔猜想应该是强行运使将进酒,直登蜀道难,后遗症便是朝如青丝暮成雪了,还好只是看去怪异了一些,比起步入虚丹不痛不痒。一入虚丹,往往就意味着终生不得凝元婴,令人讶异的是脸疤痕莫名其妙缩小了许多。
公输纤小心翼翼地给姬浔梳理头发,生怕弄疼姬浔一丝,眼神温柔如水。
费神半天的姬浔渐渐昏昏沉沉睡去。
公输纤低头凝视着熟睡中姬浔的脸庞,在白发的衬托下更显苍白。公输纤一阵心疼,回想第一次见到姬浔时,笑起来的时候,洋溢着让人会心的暖意,十分温醇醉人。
公输纤情不自禁伸手摸着姬浔冰凉的脸颊,咬着嘴唇,满颊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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