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千琮却不管,在他人中上使劲儿掐,掐得矜家老爷直叫疼!

矜家老爷清醒后看到被毁了大半的药圃,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寒千琮道:“看在矜师姐的面子上,我姑且还叫你一声矜伯伯。矜伯伯对今晚之事有何解释?”

矜家老爷道:“贤侄这么聪慧的人,我还能如何解释?只是那司大人说得并没有错,反正这些贱命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粮食,倒不如给他们一顿好的,让他们把最后的利用价值体现出来,还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

“皆是人命,何分贵贱。”烈长寻声音低沉,却极有震慑力。

寒千琮道“像你这样财迷心窍,不惜残害他人获利的人才最不该活在世上。”

矜家老爷轻笑一声,慢悠悠地整理发冠:“这九州不都是这样吗?你们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这样做吗?有些人表面坦荡荡,殊不知背地里都干了些什么阴暗的勾当。”

“是吗?那矜伯伯对自己是什么样的为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你……既然贤侄这么说,那我也不必遮遮掩掩。就算你们几人知晓我的所作所为,那又能怎样?无凭无据,凭你们这几张嘴就能奈何得了我吗?”矜家老爷规整好发冠衣襟后,又是一幅春风得意的样子,“况且,人都死了,你们杀了我也于事无补。除非你们往东溟去找那血鲛,除个一干二净,杜绝后患,也没有人再钻空子做这些勾当了。”

矜家老爷说得云淡风轻,像是血鲛杀死的只是几只家禽。

若矜一依不是矜家老爷的女儿或矜一依不是卷墨山的弟子,寒千琮必定立马将他捉了去昭告天下他都做了什么好事!

矜家老爷唆使他们去杀了血鲛,无非是想等两败俱伤后坐收渔翁之利。

待他们将血鲛除去后,他便可以安心遣人去东溟海域捞珠子。然而血鲛几百年的修行,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根除。

前几日一直想着查出真相,如今真相大白后却迷失了方向,抓着元凶不知如何处置。

如若凶手是鬼魅邪祟,烈长寻一早就赶在寒千琮前面灭得干干净净,决计舍不得让他多使一丝力气。

几人顿时犯了难题,寒千琮只得警告矜家老爷不要再有其他动作,否则一定会不顾情面将他的罪行尽数列在天下人面前。

矜家老爷的眼神越过寒千琮投到烈长寻身上,轻笑一声“情面?”

遂淡然转身,朝自己宅子的方向回去。

“就这样放他回去了啊?”舍雪不解道。

寒千琮道:“要不然呢?杀了他?他又不是妖魔鬼怪。”

舍雪:“……”

寒千琮见舍雪的脸上阴晴不定,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是我矜师姐的爹,可不能随意伤着了,要回去请示我师尊才行!”

舍雪“哼”了一声,蹲下去逗旁边的阿坤。

阿坤直直地看着寒千琮,眼里充斥着满满的厌恶。

寒千琮蹲着和阿坤齐平,道“你这么恶狠狠地看着我干嘛?我又没说你,刚才可是我把你救出来的,谢谢都没有一声吗?”

阿坤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往舍雪身后钻,寒千琮无语凝噎。

舍雪道:“你跟小孩子较什么劲儿,还不是你说话没遮拦吓着人家了!”

寒千琮:“……”

“找个地方落脚。”烈长寻似有似无地瞟了一眼阿坤,对寒千琮道。

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便也不必再躲躲藏藏,一行人大摇大摆地找了个客栈住下。

烈长寻对舍雪道:“舍姑娘饿吗?”

舍雪欣喜道:“嗯……有点。”

“那舍姑娘去点一些喜爱的吃食,我们先上楼休整片刻。”烈长寻说完,朝阿坤伸手,笑道:“阿坤也一起来吧。”

阿坤微微一愣,而烈长寻的笑显然是不容拒绝。

“阿坤在担心什么?”烈长寻见阿坤不动,继续笑道。

“阿坤先和烈公子上去休息,我去给阿坤叫好吃的!”舍雪说完,摸摸阿坤的头。

阿坤跟在烈长寻身后,默默地上楼。

引路的伙计退下后,寒千琮钻进屋子里,翘着腿坐在凳子上,烈长寻站在房门前,朝阿坤道:

“小布,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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