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海里出现了那只顺着白光逃逸的猴子。
它在白光飞逝的粒子中五官变成人脸,人脸又变成猴脸,猴脸再变回人脸。
人脸原是一个幼童的脸,粒子越飞越快,光变得越来越白,那张脸在白色的光里,变成一个少年,少年脸孔被扭曲着,被粉碎,被重新塑形,又被重新撞碎,撞碎之后又重新塑型,直到变成一个毫无知觉的中年人模样。
中年人的脸孔继续在白光中被揉碎、撞击、融合,结着又重新被捏成一张龙钟老态的老人脸,老人脸与猴脸交替,唯一不变的是眼睛里那丝光彩。
老人脸还是猴脸,猴脸还是老人脸,我心里问着这个没有人回答的问题,身子轻轻飘飘。
我好像置身于真空中,身手动作完全没有任何重量。
于是我举起手正要掀起竹帘子。
“鹿马公子!你醒了!”耳边传来巫奇丙的声音。
我顿时清醒了过来,赶紧收住出逃的魂魄。
刚才那些虚幻的脸孔和白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客厅还是刚才的布置,中间的长桌满满地摆了二三十几只开口大碗。
我心里暗暗一想:看来昨晚这些人喝过了。而这些都不是死人,其中必有隐情。
我转身向巫奇丙走去,盯着他的双眼,巫奇丙见状,示意我坐下。
我把脑袋凑近他的耳朵,低声问:“竹帘子底下是你的兄弟?”
巫奇丙望了我一眼,又扫了两眼两边竹帘子,一只手放在桌面上,用大拇指分作两次指向两边,接着又举起一只食指,指向屋顶。动了一番之后,手掌握成拳头,在桌面上敲了三下。
我虽然看不懂他们的手语暗号,但是这个手势不是给我看的,而是给两边的“死人”和屋顶上的看的,那就证明了我的怀疑是对的:昨晚来的一批人,不是死人,而是大活人。
这批活人也不是普通的百姓,而是和巫奇丙他们有莫大关系的人。
只不过,薛阿九在这里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我的记忆又回到了浔州校史府的一些往事,人们口中似乎没有太过讲述仍然牵涉其中的许多人。
我敢肯定,这个义庄上下人员,一定与浔州府的太平天兵有很大的关联。
反思一下,大将冯子材和百夫长苏元春此时竟然偶然聚在西宁,也绝对不是为了纯粹的招募兵勇。
这里边一定有一个很复杂的故事。
我顿时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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