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坤却没有和她争辩什么,“好好好,这些可还够?”
从住进玉明殿之后,她就很少再看见这样精巧又可口的膳食了,所以难免一顿吃的多了些,但是她来永宁却不是为了这一口吃的,便急忙擦了擦嘴,“已经足够了。”
待到一切都安置妥当之后,梁吟才同元坤说了这些时日的是是非非。
“当日的蠡河之战究竟发生了什么?”原本经过蠡河到达北翟是妥当的一条路,却不曾想到成了她全族人的黄泉路,想起这些梁吟的心中除了麻木已经找不到任何的感觉了,但是她却必须要知道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的经过。
元坤的神色一暗,似乎这件事情他也不愿意提起:“孤的人赶到蠡河的时候,已经晚了……整座丘明山已经被烧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剩下,孤的人想要进去搜寻的时候还惊动了神御军。”
这才有了后面神御军同北翟军在蠡河的一场大战……
她的睫毛轻轻地颤抖,虽然是难以置信,但是如今却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她没有办法不认:“当初他就一心一意要将那十万的神御军全部调到北境之上,当年若是不是我……”而今已经再也提不得当年。
元坤那一只温热的大掌伸过来包裹住她的手,深情款款:“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如今你已经是身在永宁……”
她站起来,手从元坤的掌心中抽出来,“没有办法过去……”她摇着头,脸上的表情悲痛万分:“那道圣旨上面加盖了玺印,是我亲眼看见的,他竟然真的听信谗言,以为我的族人会动摇他的江山,才下旨诛杀寒蛩族在蠡河的丘明山。”
但是事实却不是那样的,是她因为一己之私耽误了全族的北迁之路,迁族这样的大事她身为一族之长本应该和他们一起同生死共患难,但是却因为自己的放不下割不断执迷不悟的留在阕宫里,这一切的悲剧的发生都是因为她的自私。
是她动了谢泓的命格,动了南雍的气数,才会有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她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我寒蛩族代天巡狩,习稷倾之术,察先机知天命,无一不是矜矜业业,为何今日偏偏落了一个亡族灭种的下场?”
“当年若不是我为了报那个救命之恩,在长安城郊救了谢泓一命,也许小墨虹此刻就可以在锦宫之中学习稷倾之术,纵跃玩耍了……”
临行之前她对着族人说了那么多的溢美之词,将永宁城将锦宫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描绘了一幅无与伦比的图景,但是他们命丧丘明山的时候,她却还在阕宫,却还被蒙在鼓里。
元坤安抚她:“这不是你的错……”
那是谁的错,她已经将这一切都归咎为自己的过失,容不得别人说一句,即便在常人眼中她已经是好吃好喝,但是却只有梁吟自己的知道,她现在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甚至找不到能寄托的东西来打发这无尽的岁月。
“寒蛩族没了,寒蛩族的梁吟怎么还在?”自然是随着北苑的那一场大火一起灰飞烟灭了。
一说到这些她就好像没了神智一样的癫狂,元坤自然是不能让她再继续下去,命人撤了桌上的早膳,他抱着梁吟去了别处,目睹一切的阮海却已经是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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