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能赚银子。”花梨眨巴着眼睛说道。
凤逸颇有兴致,问道,“你怎么挣?”
“我会杀人。”花梨平静的说道,“凤殿杀手杀人,最高一个人多少银子?”
凤逸摇摇头,“我不知道。”
花梨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牢,认真的算道,“我小时候杀江湖上的人,一个人头能赚个好几百两呢,我只要每个月接一次活,就可以养活我们了。”
花梨兴冲冲的回过头,高兴的说道。
凤逸失笑,揽着她的头,让她靠在他肩上,说道,“我们不做杀手,要做江湖上的双侠,心情好了就救人,心情不好就劫富济己,我们在西楼和天凌交界的地方买个大宅子,冬天能看到最好看的雪,谁都找不到我们,我们能一起在雪地里白头”
花梨看着他,那个秋水般漂亮的眸子里熠熠生辉,含着美好的笑意,花梨接着他的话说道,“我们要养猫,把一只抱过去,还可以让师父,或者阿涟来看我们”
凤逸低头看着她,忽然贴近她耳边,轻声的说道,“我们还会养着可爱的孩子,他们不会像我们一样被养成怪物,他们会像别的孩子一样,快乐无忧的长大。”
花儿的脸红了一下,想象到自己小时候的样子,眸子里有些兴奋,便说道,“我什么都会,他们想学什么我都可以教。”
凤逸顺势亲了一下她,点了点头,“好。”
凤逸的伤恢复了一天,刚刚结了痂,半夜他还在睡觉,有人便哗啦啦打开了天牢的门。
花儿早已经离开了,太后带着锦,站在他的面前。
天牢里的人如临大敌,虽不认识太后,但从她的穿着打扮便知道非富即贵,而身后跟着一个黑衣人,一看便是来者不善。
沈雨叫嚷道,“你是什么人,来爷爷的地盘干什么?”
太后看着凤逸,伸手说道,“跟我走,逸儿。”
她连哀家也没有叫,此时仿佛就真的是她自己,是当初闺阁里的女子秦安儿一样,她的手这么多年保养极好,白皙漂亮,太后其实也不算老,只是时时一副后宫之主的样子,才让人觉得她已经很老了。
凤逸刚想站起来,沈雨便一下子跳了出来,拦在他面前,大声说道,“你这个老太婆想干什么,你不会对我们家三哥有想法吧。”
太后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沈雨直觉不对,也顾不得什么了,继续不怕死的说道,“你也不看看你老成什么样子了,你配得上我们家三哥吗,喜欢三哥的多了去了,想让三哥跟你走,你还是城门口排队去吧。”
太后看了锦一眼。
锦立刻会意,抬手刚想杀了沈雨,凤逸却忽然出手,淡蓝色冰针一下子飞了出去,冷冷的说道,“别动他。”
锦后退一步避开那些冰针,又看了看凤逸受伤的腹部,笑的有些诡异。
太后再一次伸手,凤逸淡淡笑了一下,丝毫没有害怕,反倒有些嘲讽和邪肆,如今一切暴露,似乎真的有些解脱了的样子。
他没有碰太后的手,纵然身体虚弱,还是独自强撑着站起身,在太后和锦前面走出天牢。
阿玖忽然开口,说道,“等一下。”
凤逸顿住,回头看着他。
阿玖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他说道,“记得还。”
那银票是花儿的,他不说凤逸也知道,花儿那么单纯,却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了解他的所有心情和想法,真的如爱自己一般爱着他。
他把银票收起来,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头也不回的转身出去。
刚出了天牢门,蓝烬便带着一群侍卫急匆匆的赶来,正好撞见太后和凤逸,蓝烬还不太习惯叫皇太后祖母,便低头简单行了个礼,说道,“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示意他起身,刚要带着凤逸走,蓝烬便拦着她,说道,“娘娘,凤逸乃是妖孽,又冒充皇室血统,犯了重罪,应该当众处以火刑。”
皇太后似乎来了兴致,说道,“烬儿是为了烧死他?”
蓝烬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说到,“自然如此,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皇太后道,“国法是什么?”
蓝烬垂眸,杏黄色的太子衣袍他穿着总觉得有些沉闷,便显得极其怪异。
太后笑道,“国法便是天下之法,天下之法由天下之主而定,烬儿,你还不是天下之主。”
蓝烬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太后娘娘乃是后宫之人,不能管刑罚之事。”
太后道,“你一片孝心祖母知道了,不过,你看看这个。”
皇太后将一张黄绸扔出去,落在蓝烬手里,说道,“烬儿,你看清楚,是谁让我来带走他的。”
“皇上”蓝烬低低的说道,随即抬头,“你竟然请到圣旨?”
“假冒皇室血统乃是重罪,皇上自然关心。”太后淡淡的说道,随即错开蓝烬,说道,“我们走。”
凤逸没多看蓝烬一眼,仿佛从来都不认识一样,蓝烬忽然有些心慌,冲到他面前拦着,说道,“不行,他必须要交给刑部查办!”
皇太后看着他,问道,“你母后是怎么死的,你不记得了?”
如果蓝烬的母亲真的是倾皇后,那没人比蓝烬更清楚倾皇后是怎么死的,凤逸冒死陷害苏倾使用巫蛊之术,让皇帝不顾苏家处死了苏倾,蓝烬那时只觉得她活该,从未想过,那是他娘亲。
太后道,“苏倾之所以囚禁折磨他,是为了她死去的孩子,是为了你。”
太后说的平静,蓝烬却如遭雷击,往后退了一步,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我没有死,你还冠冕堂皇的说苏倾相信慕容灵?”
“我为什么要告诉她你没有死,有她出面囚禁凤逸,她彻底毁了他的身体,我才能不费吹灰之力控制凤逸,我为什么要说?”
太后是丝毫也不假装了,看着蓝烬向他靠近一步,说道,“你和凤逸都应该恨我,可那又如何,你杀不了我,和他一样。”
蓝烬忽然出剑,太后后退,锦立刻挑飞蓝烬的剑,并一掌打在他身上,侍卫立刻上前去扶,但动手的是太后,谁也不敢多说。
太后道,“结束了烬儿,我只要凤逸,你好好当你的太子,你既没有亲手杀他,也给你母后报了仇,你不该再有遗憾了。”
蓝烬有些发愣,目光看向凤逸,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清楚,他和他的师父,和他的爱人,和他的亲人朋友都决裂了,这个曾经倾绝天下的小小少年,一无所有了。
太后带着他离开,再没多看蓝烬一眼。
花梨坐在天牢顶上,将刚才发生的事看的清清楚楚,她忽然仰面躺下,想着,这样,他就可以真正的解脱了吧,人总该有自己愿付出一切代价得到的东西。
凤逸被太后带回清秋殿,四肢被扣上铁链,银针封了所有穴位,他甚至连抬个手都痛不欲生,无力的靠在石壁上,虚弱的开口说道,“可以把阿涟的解药给她了吧?”
太后道,“你听我的话,你死之后,我达到我的目的,自然给她解药。”
凤逸冷笑,“太后,有些事弄得鱼死网破并不好。”
凤逸很虚弱,但那带着嘲讽的眸子让太后丝毫不怀疑他敢放弃凤涟也放弃自己,太后犹豫了片刻,只好点点头,“阿涟身上中的并非毒,所以你根本就解不开,这种咒术需要解除七道咒印,每道间隔至少七天,我断断续续已经给她解了三道,再有四次之后,自然就没事了。”
凤逸闭上眼,自嘲的笑了一下。
太后道,“世上本无神或妖,你敢拿出来让世人认可,那就是神,受人爱戴,你若是不敢,那便是妖,人人得而诛之,凤逸,你不如你师父。”
凤逸没说话,他确实不如师父,可他从小被人控制,他清楚知道自己发疯起来的狼狈模样,也刻骨铭心的记得为此付出生不如死的代价,他怎么还敢,把自己当神。
“你不把自己当神,人人都会将你当妖。”太后淡淡的说完,便转身离开。
等他走了,凤逸才终于撑不住紧紧皱眉,咬着唇瞬间出了血色,脸色惨白不堪,腹部伤口也立刻离开,即使靠着墙,浑身已经轻轻颤抖,像是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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