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冷的天,也不见个太阳,屋里尽管生着火炉,他也还是觉得冷。推开门,正准备叫人来把火生大些,正巧碰到刑部尚书和天牢牢头急匆匆地走来。
他心声不好的预感,说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刑部尚书年纪大了,说个话慢吞吞地:“闵大人,下官有罪,请您责罚。具体怎么回事,还是你来说吧。”说着,他侧着身子把牢头推上来。
那牢头低着头,瞟了一眼,见闵思迁寒霜般的脸色,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说:“大人……都是属下失职。竟让薛谦在……在牢里上吊自尽了……”
“什么?上吊自尽?”闵思迁一脚把牢头踹到一边,大步向外走去。身后两人连忙跟上。
上次来大牢的时候,闵思迁享受着审问鞭打薛谦的快感,这一次却是怀着冷冰冰的心情来的。因为王伦的需要,薛谦只能是当众行刑,以正视听,这样在牢中自尽的死法,根本无法服众,很容易被认为是政治谋杀。
进到薛谦的牢房,下了石梯,只见在一丈高的窗台下,薛谦穿一身单薄的囚衣,挂在一根细长的红色布条上。闵思迁细细查看,发现窗台下有一块石头略微凸起,布条就是挂在上这面。没等他发问,那牢头已经哭诉说:“大人,属下实在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布条。之前这些日子,一直都好好的,谁也没想到昨天夜里出了变故。”
闵思迁没搭理他,他来到薛谦旁边,细细一看,那布条,不是羽林军的腰带么!!!
原来如此,必定是昨日景泰在刑台上独斗羽林军,大杀四方的时候,薛谦趁人不注意,从死掉的士兵身上弄来的。他问道:“昨天夜里,是谁当值?”
旁边墙角的两个大牢的差役跪着说:“回大人,是小的当值。”
“你们是怎么看管薛谦的?”
“求大人饶命,小的知道错了,小的该死!”
“把他们两个拉出去,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是,闵大人。”
那两人被拖走后,闵思迁又对牢头说:“至于你,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能不能保住小命就看你的造化了。”
……
这些日子,明岳每日早早地去衙门,一直到恨晚才离开,有时去闲饮居坐一坐,有时候直接回家,至于应酬之类的则是一概谢绝了。薛谦和景泰的事,他一直挂在心上,但是闵思迁把他晾在一边,完全不让他插手,他也毫无办法。不过,好歹他在刑部这么多年,一些耳目和私交还是有的。薛谦在大牢受刑的事,他也痛心疾首。
在行刑那天,闵思迁命他去监斩。明岳推说身体有恙,卧病在床,没有去。
薛谦自杀之后,菜市口发生的事才逐渐传到明岳的耳朵。一夜之间,京城中两位德高望重、忠义智勇的前辈都不在了。今后在京城中,再没有人能作为他的依靠和主心骨,明岳只觉得自己就像一叶扁舟漂在大海上。
京城中发生的这些不出两日,王伦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他自然极为生气,对于中间哪里出的纰漏,他不关心,只是下令将王戍文和闵思迁申斥一番,并连降三级,但暂领职位,将功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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