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功权有个屁的兢兢业业,勤肯劳苦?这说的是胡功权年节里恐怕没少孝敬这些大人们,若是打人家的板子,日后还有谁会来踏六姓七家的门槛?

再说了,这案子里面也深的很,卢载民肯定是跟上京府绑在一根绳上,胡功权敢把这案子递到刑部,也是看准了卢以儒肯定会替他遮掩。

“胡府尹又没做错事,挨什么板子?”崔道衍说道,“一个龙胆营校尉奸污了民女,还出了人命,朝堂的法度,不是儿戏。”

卢以儒琢磨出了点崔道衍的意思,朝堂的法度,但是这法度其实还不是几个人的一张嘴里说出来的?何况张若望龙胆营中人,由于北伐的缘故如今北地边军最是炙手可热,张若望的上官田成,这些年靠着盛如海窜升飞快,打一打这个张若望也是对朔方那些大头兵的敲打,莫要看小了书生士子。

“天章说的是。”王慎行接过话头,“盛如海接连大胜,兵痞们最近狂的不行,朝中可是有人说像景煜朝初年时候的模样了。”

卢以儒心下一冷,景煜朝初,那就是大将军陆清明的时候了,同样是凭借着北伐的功绩与张太卿把持朝政,拔擢寒门,那是六姓七家的最低谷,没有人想回到那时候。

“王大人的意思,这张若望是要打死?”卢以儒心想,如果把那条女子的性命牵扯进来,直接判个死罪也不是没有可能。

“卢大人,治大国如烹小鲜,最要紧的就是这火候。”崔道衍用筷子翻起桌上的一道河鲜,说道,“现在还不到时候,弄个流刑敲打敲打就可以了。皇上正在北伐的兴头上,对咱们这些老人啊又看的厌了,要是闹到皇上跟前呐,深究起来恐怕不好。是吧,慎行,这案子要真查,能经得起深查吗?”

“天章说的是,皇上身子弱,做臣子的也不该给皇上多添麻烦。”王慎行点头受教。

那女子的死就不追究了,就事论事,张若望只以奸污罪论处,不涉及到死罪,就用不着呈给皇上勾决。

“御史台、大理寺不会有问题吧?”说到案子,卢以儒心里最没底,知道经不起追究,何况一追究就追到自己身上了。

“三司会审御史台一向不怎么参与,这案子才一个校尉,没个阁老、尚书,御史台那些御史眼皮子都懒的抬一下。”王慎行摇摇头,“大理寺少卿谢钟石,都是六姓中人,哪有说不上话的,卢公子这几日也可以多去谢府上拜会拜会,以后六姓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卢以儒看看自己这个儿子,他脸上也有些发红,大概也是知道羞愧,当不起王慎行这番夸赞了,更何况还是跟谢钟石齐名。

话说回来,谢家长辈不成器,谢珪年纪早早的辞官回了夏安,据说是爱好上了修仙,几个儿女倒是出色的很,谢钟石不说,谢骑驴是鼎鼎大名的“书酒诗画”四公子之一,画上的功夫和顾子墨的字、王唤之的诗齐名,谢鸣蝉也是才思敏捷,景煜二十一年皇帝南巡的时候就大大的夸赞他,并且和长公主成了闺中密友。

“三司之后,事涉一个校尉,东阁也是要议一议的吧?还望天章相助。”卢以儒给崔道衍又敬了一杯酒。

“一个龙胆营的校尉,柳少典不会关心的。宁慧生才到兵部,还没进的了东阁呢。”

卢以儒这才放下心来,有崔道衍在,东阁议定后发了刑部的判决——

——张若望流放岭南就是板上钉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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