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袍官人沉声说道。

胖子连连点头,忙不迭的跑远了。

“你的印,怎能随随便便印给这等人?”

红袍官人言语间对谢骑驴并不客气,但对他的印似乎又很是爱惜。

“你也知道是我的印,我爱印给谁就印给谁。”谢骑驴对这红袍官人也不客气。

“那也不该印给一个窑姐儿!”

红袍官人有些生气,“你可知道前些日子,从铜钱街的一个画店里流出了一幅你带印的画,最后卖出了八万两银子!后来一问,听说是几经辗转从一个窑姐儿手里收的,士林间都是笑柄,说我们谢家公子逛窑子没带钱,赔了人家一幅画!”

这传言倒有意思,谢骑驴反而是乐了。

“你笑什么!你不知道为了压下这档子事我费了多大的力气!这事儿要是传到夏安老爷子和小叔耳朵里,丢的是我们谢家的的脸面!”

原来是夏安谢氏。

“谢钟石,这事儿你可别指望我多谢你。”谢骑驴话说的生硬,“好好的呆在你的大理寺,九条巷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原来红袍官人是大理寺少卿谢钟石。如今大理寺卿空缺,谢钟石就是大理寺的主人。虽然三司中大理寺比不上刑部和兰台,但也是要紧的衙门。谢钟石不到三十岁便能够执掌大理寺,不愧为夏安谢氏的嫡子。

谢钟石也不以为忤,或许他知道这个幼弟自小就是这个脾气。他随手拿出谢骑驴摊子上的几幅画,看了两眼,叹道:

“你天天在这里卖画有什么趣?你看看周围这些人,哪一个能识得这画的妙处?”

确实,这里没人知道这画该值多少银子,没人知道他谢骑驴的画在江南千金难求,就像金娘或者胖子商人,要么是倒手,要么是图便宜。

“你还不是一样?你莫不是真以为朝堂上的那些大人物看重的是你的才华罢?”

谢骑驴反唇相讥。

谢钟石也没有话反驳,他能执掌大理寺,只不过是需要一个六姓七家的人执掌大理寺而已,可以姓谢,也可以姓卢、姓崔。

“那你来上京城,总该让我知道,省的像今日这般与人滋事中吃了亏了。”

谢钟石拿起摊子上谢骑驴方才掏出的印章,随意的在白纸上用力一按,显出“谢氏骑驴”四个字来。

“与人滋事,我何时吃过亏?谢钟石你也太不了解我了吧。”

谢骑驴不满的答道。

谢钟石嘴角一撇的笑笑,“小妹也快到上京了,她让我们请她去天悦楼吃饭,一家人,总得坐下来吃顿饭。”

“这是看在鸣蝉的面子上。”谢骑驴答应道。

“得空好好琢磨下给小妹的玩件儿,不要输给了我。”谢钟石转身向轿子中走去,准备离开。

“放心,到时候看。”

谢钟石满不在乎的一扬手,自小到大,你只会送小妹诗书笔墨这等无聊的东西,我何时输给过你?

轿夫们抬起轿子离开不多远,忽然又停了下来,谢钟石掀开轿帘,大声问道:

“忘记问了,好姐儿可好?鸣蝉让你吃饭时候一起牵过来玩。”

好姐是一头驴,谢骑驴的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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