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航平复了一下心情，呼了口气：“你正常表现就好，别的交给我。”
……
晚上六点多。
黎航去买食材，回来的时候顺便去对门把郑汐请了过来。
这妹子还是和黎漫印象中一样，单纯用“羞涩”一词就可以完美形容。
进门后局促地站在客厅里，微微低着头，两条辫子垂在胸前，棒球帽下的脸色有些发红。她好像很喜欢戴帽子。
“请坐。”黎漫示意她坐沙发。
她轻声说了句“谢谢”，快步走过去坐下了，两手绞缠放在膝上，看上去很不自在。
黎航把食材拿去了厨房，回来坐到她身边，对黎漫道：“你一定想不到，郑汐是个很厉害的黑客，曾经在樱火集团担任高级工程师。”
“哇哦。”黎漫很配合地发出一声感叹。
事实上他知道后的确有些吃惊，总觉得像她这么可爱的女生怎么也和黑客搭不上边。
“已经辞职了。”她小声嗫嚅道。
“没错，她现在是个正义黑客，在网上接受委托帮忙查找网站漏洞，以及追踪犯罪分子。”黎航接道，“简直像漫画里的超级英雄一样，对吧？”
原来是个技术宅。
不过，与其说她是超级英雄，倒不如说是超级英雄的助手，就像蝙蝠侠里的芭芭拉。
“他叫黎漫，是个没有名气的写手。”黎航介绍道。
“……”
“是写小说吗？”郑汐抬起头，目光却有些闪动，声音在说完第一句话后立即小了几度，“我平时也喜欢看小说的……”
黎漫点点头，谦虚地自称三流写手。不谦虚也没办法，黎航那家伙上来就拆他台。
虽说没有名气是事实，但明说出来还是挺伤人的。
“虽然他写的东西没什么人看，不过有几篇我个人认为还是能看得下去的。”黎航随口提了几个短篇篇名，“无聊的话可以去网上搜搜看，不过不要抱太大希望，比起真正的名家还差得远呢。”
“非要添一句多余的话吗？本来我都有点感动了。”黎漫不满道。
郑汐笑了起来。
黎漫还是第一次看她笑。好可爱。
总之，气氛融洽了不少，黎航似乎总能知道该怎么暖场。在她的引导下，郑汐也渐渐地加入到两人的谈话中。
……
“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做饭。”黎航站起来，朝黎漫招招手，“你来帮我一下。”
两人去了厨房，黎航立刻关上门，表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黎漫不由怀疑患双重人格障碍的应该是她才对。
“看到了吗？”她压低声音道。
“什么？”黎航莫名其妙。
“人格转换呀。”黎航道，“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但是那绝对是切换到了另一个人格。”
黎航回想了一下，并没有记得她表现什么异常。
“你怎么看出来的？”
“表情，眼神，说话的口气，还有呼吸频率……”
“你是魔鬼吗？”
“写小说要观察生活观察人的吧，就你这观察力，难怪没名气。”
“我观察人是观察他们的动作和语言，谁会去注意呼吸频率和说话口气啊，这是变态和心理学家才会去关注的东西。”
黎航哼了一声，懒得和他争辩下去。沉吟了一会儿，把刚系上的围裙解下来，塞到黎漫手里：“不行，我还得去确认一下，你把西红柿洗了切片。”
说完，不给黎漫说话的机会，快步离开了厨房。
黎漫嘀咕了一句，把围裙扔到一旁，去洗西红柿了。
……
黎航来到客厅，郑汐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和刚来时维持着一个动作，根本没挪过窝。
看到黎航出来，郑汐立即收起手机，站起来：“需要帮忙吗？”
“没事没事，厨房那边交给他就好，坐吧，我们聊聊天。”
黎航给她倒了杯水，然后坐在了她的对面，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
郑汐好不容易变回正常肤色的脸唰地又红了，端着水杯，两眼盯着水面，时不时抬眼瞟一下，又迅速垂下去。
“对了，你为什么辞职啊，樱火的待遇应该很好的吧。”黎航问道。
“嗯，在那里工作了一年，感觉不适应，就辞职了。”郑汐始终盯着被子里的水，没有抬头，声音也很细小。
“和同事关系不好？这在职场中倒是很常见。”黎航理解地点了点头。
“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太擅长和人交往。”
“你家里人同意你辞职吗？你爸爸妈妈？”
“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是奶奶养大的。”
“啊，抱歉。”
“没关系……”
黎航喝了口水，在心里斟酌了一下，咚的放下水杯，忽然正色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比如说，记忆空白？”
郑汐忽然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惶恐，自然被黎航捕捉到了。
“没……没有。”
“真的？”黎航追问：“你仔细回忆一下。”
“真的没有，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问。”郑汐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通红，“对不起，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黎航抓住她的胳膊：“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郑汐挣脱开她的手：“都说了……”
忽然，她身子一晃，弯下腰，双手抱住脑袋，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
“你怎么了？”黎航急忙扶住她。
“头……好痛。”
“放松，放松，不会有事的，深呼吸。”
郑汐忽然抬起头，用力抓住黎航的手臂，表情眼神像是变了一个人：“我记起来了……”
“什么？”
“我是来找他的，他在哪儿？我必须……告诉他……啊！”
她又一次痛苦的抱住自己的脑袋，这次鼻子里流出鼻血。
“你在说什么？你要找谁？哎呀，你流鼻血了！”
厨房里的黎漫听到动静，拿着菜刀和西红柿走出来瞧了一眼，看到面前一幕，愣住了。
郑汐这时也看到了他，表情在那一瞬间变得很古怪。像是欣慰，又像是夹着几分忧伤。
她张了张嘴，却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身体一软，倒在了黎航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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