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就这么算了,你别看他现在装可怜,他打起二黑来可一点都不手软,这小子狠着呢!”女子不满道,招呼着仆人们不要停手。

“一条狗而已死了就死了,可在皇城出了人命还是”

女子尖声叫道:“一个下人而已死了就死了,我偏要他偿命又怎么了?”

“够了!”男子顿下了脚步,恼火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御王府的人也是你说杀就能杀的吗。”

武建四十年春,少年来到御王府恰好满一年,庄未然出府时看到被人丢了回来的少年,让下人照看。是夜,少年是被一阵尖锐的疼痛惊醒,一见他苏醒,四周之人忙上前帮忙压住。熟悉的黑袍,熟悉的白羽,少年一下子睁大了眼,惊惧在他心中蔓延,几乎让他忽略了不断落在他肩后的针,可当蚁噬般的痛苦延伸开来,他的额上瞬间便见了汗。

“千防万防,竟还是叫你逃了出去,”武灵站在少年身后欣赏着那朵逐渐成型的红花,红花妖烈,伞形花序顶生,花瓣反卷如龙爪,花朵不大,却也足足扎了上千针,武灵又轻笑一声,看了眼少年额角尚存的血污,道,“可逃出了又有什么用,天下之大,却无识你之人,无你可去之处,你的归宿,只能是我。”

这一年,少年被送去了亦或是被卖去了江城。

教化堂源于千机,千机以白鸟作为标志,教化堂则取了一枚白羽,脱离了白鸟的羽毛,自此随风,不再为白鸟所控,而江湖蓦然出现的彼岸门更是以白鸟爪下的红花为标志,反客为主。

“我帮你们解决彼岸门,可相对应的,江城必须对教化堂开放。”武灵看了一眼那个冷漠得近乎木讷的青年,轻轻一笑,温暖而大方,随后他一扬袖摆,在青年迟疑间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好,成交。”

武灵一步才迈出门槛,闻之,微微扬唇一笑。

翌日的江城中心白鸟雕像附近围了许多人,白鸟雕像下的彼岸花丛中,躺了一个浑身覆盖了一层白蜡的男子,宛如雕像的一部分。他双目大睁,七窍流血,而胸腔处有一个前后通透的大洞,可以从正上方看到男子身下的红花,而他的心脏被挂在白鸟抬起的爪上,仿佛是白鸟取走了他的心一般,而男子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袍,衣摆上是开得热烈的彼岸花纹。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当一具比一具惨烈的尸体出现在江城众人的眼中,彼岸门中人人自危,最后一次见到的尸体被束缚了双手悬吊在城头之上,露出宗袍的双手只剩下森森的白骨和些许血肉,大敞的衣袍下,甚至可以透过肋骨的缝隙看到其下的内脏,一阵阵微风将血色的彼岸花纹展示在了众人眼前,也将含了恐怖气息的血腥拂过了整个江城,这一夜,江城迎来了一场血洗江城各个势力的动乱。

武建四十一年秋,江城势力更替,世称彼岸门之变。

清冷明净的月色下,武灵站在城阙之上,远远眺望着江城深处,似乎能透过重重城墙看到倚坐在墙角无力行动的那一袭白影,他的双眸正好被笼在了阴影中看不真切,可微微上扬的唇角在他平凡的脸上添作三分温柔。

“我费了这么多心血,”他嗓音含笑,低低地道,“怎么会让你再轻易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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